请问,您可以换一个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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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午后,太阳懒懒地照在身上,使出了十分的温柔。有风在脚边打着旋,偶尔也会顺着衣裳边儿爬上我的头顶,轻轻的逗弄一下,转眼便跑出两丈开外。
久已占据在空中的雾霾散了,天和地像被水洗了一样,蓝蓝的绸布上飘着几朵棉絮般的云,云之下是无叶的树,褪了色的草,带着温度的房子。
一切都是那么的干爽和纯净。
这样的天气对我来说,听听音乐看看书,便是神仙的日子。
纸质书是没有的,离上班还有半个小时,我便拿出手机,戴上耳塞,边听里面存下的歌边看里面的文字。
音乐是极美的,都是我逐年逐年累积挑选的好歌。那些音符如同婴儿柔嫩的手,在心头轻轻地来回抚摸,我的心在震颤中便一点一点沉静下来。此时若再有好的文字,那便如同熨帖的点心,即饱了胃又提了神,将人送入极乐仙境。
只可惜,点开文字,只看名字,便如同吞下一只苍蝇。那题目极富动感,尽是“啪啪啪”,我知道,这不是鼓掌,这是比打脸还难听的声音。
我很难过,本来徜徉在春日的心一下回归到寒冬。那绵柔的音乐竟也狰狞着,似乎要揪掉我的耳朵,将我唤醒。我真想不通,一篇文字什么名字不好起,为啥非要附上这种玩意。
是不自信么,非要靠它哗众取宠,当你写下这个名字时有没有脸红。你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呢,你又想要让别人知道什么呢。你想让你的文字有生命,但也不要这么直接,一上来就使尽力气动作。你要知道,真正的内涵,总在你斟酌的内容中,它能否留存,也需要时间的孕育。
你这么卖力地吆喝,还真吓到了我。你不要怪我传统,传统的东西往往是精华。你那么猴急马急,没有真实的感情润滑,架起大炮就以为可攻城可掠地,这样总会催生一些畸形儿。孩子长不好,也会连累了父母,一时的快感如何能稳定长久的幸福。
而且,起这些名字的人大都是一些大闺女,大小伙,稚气未脱却老气横秋,蛋壳刚破却想梗起脖子打鸣。你实在起不出名字,你查查字典词典呀,借鉴一些优秀的词句呀,别老起这些单调的重名,让人一看,就会说它娘老子没知识。别让娃儿在外面老受欺负,不待人见,那可是你造的孽啊。
也许,你以为这样可以为你的娃找到一两个腰板厚实的干爹,可别人怎么看都觉得你这孩子是匆忙苟且下的私生子。
倘若你实在春心荡漾,按捺不住,也请你矜持一点,不要这么开门见山,急得穿不住裤子。在后面,再后面,再下面一些,你静静地发泄一下,恰到好处地发泄一下,带着朦胧的美感,也让人能自自然然地接受。
一点前奏都没有,上来就是高潮,这应该是服了贴在各种车站厕所内的春药吧,邪乎得让人瞳孔放光。
对那种在标题上直接卖笑,公然拉客的粉头,我反正是不会点开这样的文字,好像与它有八辈子的仇,见着那骚动的字,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然,也许你是不屑一顾的,斜着眼道,鼠目寸光的人,你也懂得欣赏?你爱看不看,谁稀罕你,你还不如回去好好研究“茴”字有几种写法罢。
也还真是我不懂欣赏,你看吧,总有人一看到这样的标题,男的,女的,十八岁的,八十岁的,眼睛就滴溜溜转,喉咙里尽是唾液吞咽的咕噜声,削尖脑袋往里钻,裤带挤散了也顾不上。
他们在里面涎着口水四处游荡,持着放大镜,将每一个标点都仔细端详,希望瞧出一丝暧昧的香。只是挤来挤去,便会挤出一身腥臊,在后面双手叉腰,如泼妇骂街,挺胸屈臀,撕得头发凌乱,没面没脸。
搅起一堆泡沫,撒落一地鸡毛,撩拨起的兴奋很快便像蛇蜕下的皮。污了自己,害了别人,只剩下一点空架势。
这样的架势让我上了一次当,再也不会上第二次了,哪怕你的名字啪上一千次,我再也不点。
那还不如鸡肋,虽说食之无味,但总让人弃之可惜。
看到这样的标题,总感觉如同看到有人一起床就光着身子朝外裸奔,还不停地搔首弄姿,向别人炫耀自己的身材,指指点点着,快朝这儿看,这儿,这儿,瞧仔细些,绝对会让你流鼻血。可怜的孩子,很多人来不及捂上眼睛,便看到那白花花的身子,还有的孩子撒开脚丫子追逐,边跑边脱衣服,早已不惧凛冽的风将身上划开一道道口子。
明明是一项隐秘而愉悦的活动,扯开了窗帘,变得低俗而张扬,这样还能持续多久,快活多久。
我就是一个赤足行走的人,可随时感受大地的温热与炎凉,它能让我戚戚地忧愁,也能让我酽酽地欣喜,走着走着,穿过人群,仰望苍穹,往往会让我一不小心获得蚀骨的兴奋,有时也会揪心地悲伤。
我一直认为文字是纯净的,文学是庄重的,肥沃而深情,可以培育出有营养的精神食粮。它有气度但绝不轻浮,它是性感的但绝不低俗,它不会板着脸但也绝不露着胸。它华贵但不傲慢,它热情但不热闹,它有一颗婉转赤诚的心,它让人向上,向前,走向深度。
它从头到脚都是纯洁的,从里到外都是磊落的,容不得半点的嬉戏与亵渎。
对于文字,我是敬畏的,犹如在良师面前,我须规规矩矩站好,有足够的勇气,底气与正气,才敢抬起头来,迈出第一步。
音乐还在我耳边响着,早已不是清风流水,而是万马奔腾。我的心已乱了,因了那一点扭曲燥动的文字。
春日的太阳有些暴燥,晒在我的身上像有蚂蚁在啃。微风也不再耐着性子将我撩拨,只顾着在远处的树上荡秋千。
雾霾也在欺负我越来越花的眼,好像又要将天地重新笼罩,那些白云的身上逐渐生出黑毛,再也摆脱不掉。
那些树,那些草,那些房子,正在慢慢睡去,越来越飘渺,仿佛怕我一怒之下,对它们大吼大叫。
还听什么歌,还看什么文字,可我分明听到那文字对我冷笑,因为我无法将其删掉。
我还能怎么着,一己之言而已,时间已到,要上班了,否则,以后饿了肚皮,连看文字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依然相信,明天,天空肯定会蔚蓝,白云肯定会飘,我的歌肯定好听得不得了,我手机上的文字会让我真正地心跳。
而且,一直会这样,该看的我看,不看的我瞄都不瞄,我不能将谁怎么着,谁也不能把我怎么着。我在自己的世界里如此任性,我将珍爱的文字供奉在心底,用虔诚的心将其融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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