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II风雨岁月（143）： 认真核对
在李家窑管委会新一届班子的领导下，农业生产合作社改造的整合工作徐徐展开。管委会没有办公地点，临时借用了学校的两间校舍。李宝才带着儿子水源，早早地就来到了学校，把校舍的卫生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
张玲儿走进屋子，看到李宝才在认真地在本子写着什么，说：“主任早啊！这就忙起来了。”
李宝才客气地说：“也就刚来一会。”
“屋子都被你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真不好意思。”
“这有啥，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啊！”
张玲儿笑着说：“主任，你现在变得越来越会说话了，都文绉绉的了。”
“跟工作组学了几句新鲜的话。”李宝才也笑了起来。
就在李宝才和张玲儿刚说了几句，赵长顺、李高阳、王海全就进来了。李宝才拿起桌子上的本子，看了一眼，说：“从今天起，咱们就正式开始整合工作，登记核对的工作应该最重，由张妇女主任跟李水源一起负责这项工作，一定要保证每一个数据都准确无误。等社员登记核对完以后，咱们就组织大家修建圈舍，农具放置的场地等等，等这些地方就绪后再集中收耕畜、牧畜以及农具等生产资料。”
李宝才刚刚把工作安排停当，门口就站了好几个人，等待着登记核对自家的土地以及耕畜等。张玲儿和李水源赶紧来到隔壁的屋子，搬过来一张桌子，正好当在门口。李水源翻着土改时登记的账本，张玲儿则招呼着社员排好队，不要拥挤。
第一个登记的是李喜来，他来得最早。李水源在账本上快速地找他的名字，愣是没有找到，张玲儿上过几天夜校，也认了一些字，在一旁帮着水源找，后面的人都开始喊了：“怎么这么慢？到底会不会干？”
李水源听到这话，急得满头大汗，账本从头翻到尾，又从尾再翻到头，才找到李喜来的名字，由于账本是以前就登记好的，李喜来的“来”，写得像是“未”，把李水源搞糊涂了。李水源问道：“你家是六口人，共13亩4分地（其中：一等2亩，二等6亩，四等5亩4分），4岁的铁青色骟马1匹，架子车1辆，就这些，对吗？”
李喜来说：“我家还有个菜园子呢，不需要登记吗？”
李水源说：“这个，这个我得问一下王委员。”正说着，王海全走了过来。
“王委员，李喜来家里还有个菜园子，要登记吗？”
“菜园子就算了，有果园的必须登记。”
李喜来听完，刚准备转头走，王海全把他拉了一把，说：“先别急着走，还有事呢。”王海全站在屋檐下的台子上，说：“今天上午全部登记核对完，下午开始修圈舍，家里有多少劳力就出多少，出勤的人都记工分。”
听到王海全的话后，人们就议论了起来，“合作社真是不一样，按工分计算，挣的工分多，年底的收入就多。”
张皮匠也站在队伍，但他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别人在评头论足。王海全看见了他，走过去跟他打了招呼，毕竟以前还在一起搭过班子。悄悄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张皮匠说：“挺好的呀！先把牛圈、马圈、羊圈都修起来，才能把这些牲畜收到一起。不过，我估计你也就先圈起来，盖棚可能还得一段时间。”
“我们也是这样打算的，先圈起来，等着把牲畜都收起来，再盖草料棚。”
跟张皮匠说了几句，王海全听到前面有人在吵架，向前看了一眼，张二林正在和李水源争吵。他快步走到跟前，问道：“张二林，你怎么回事，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吵架不行？”
张二林说：“不是我不好好说话，李水源就不会当个会计，我家的9亩1分地，为啥偏要说是9亩，我家是1头黑骡子，为啥说是红骡子，这里面到底在倒什么鬼？”
李水源说：“以前的账本也不是我登记的，现在是核对，登记有错误的我们更正不就得了。”王海全知道张二林故意跟李水源找茬子，开社员大会的时候，他就反对李水源当会计。
王海全对张二林说：“你就别再无理取闹了，给你改过来不就行了么。”
站在张二林后面的李习文听见了，说：“骡子的颜色可以改，那地呢？9亩1分就是9亩1分，1分都不能少，要不就重新量去。”后面的人都喊道：“李习文说的对，1分地都不能随随便便改动。”王海全看着张二林，他表现得一脸无辜的样子，说：“咋样都行，不量了我张二林就吃个哑巴亏，你们看着办吧。”边说边就走出了校门。
前来登记核对的人越来越多，队伍都排到校门外面了，张玲儿对李水源说：“这样登记核对的太慢了，咱干脆把桌子搬到院子里去，一个一个地喊名字，公布登记的内容，正好让大家都听一听。”说完，两个人就把桌子搬到院子里。
李水源念到：“田文远，你家是五口人，共10亩地（其中：一等3亩，二等4亩，四等3亩），3岁的花牛1头，对吗？”老田头边听边想，说：“都对！”
老孙头开玩笑说：“老田头，这都过了快半年了，你家的牛应该是3岁半。”惹得大家都笑起来了，老田头瞪了一眼老孙头，没有说话就走了。
采纳了张玲儿的建议后，核对的速度明显加快了，念到谁的名字，谁就会仔细地听着，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核对了将近一半。王海全笑着对李水源说：“一窍不得，少挣几百。”
李水源点点头，说：“还是张主任经验丰富，要我一个一个地核对下去，不得大半天时间，把时间都浪费掉了。”
大约两个多钟头的样子，张玲儿和李水源就完成了所有的登记核对任务。李水源拿着账本和张玲儿走进李宝才的房子，说：“李主任，我们完成了你交代的任务。”张玲儿站在一旁，只是抿着嘴笑。
李宝才惊奇地看着李水源说：“你怎么这么生疏？竟然叫我李主任。”
“那你说该怎么称呼？在这个公共场合喊你‘大’合适吗？”
张玲儿插了一句，说：“人家水源说的对，以后就叫你李主任。”
李宝才笑着说：“李主任就李主任吧，不过是个代号。你们的效率还挺高么，咱们合作社就得这样，任何事情都要讲究效率，让社员看到实实在在的成绩。”
三个人正在闲聊，赵长顺、李高阳、王海全进来了。王海全说：“真没想到登记核对的这么快，也没有多少扯不清的事情。”
李水源说：“还是张主任的方法得当。”
王海全说：“水源人年轻，就是反应快。不过，你们出来念着核对真的快多了。”
李宝才说：“刚才我就给他俩说，干工作要讲究效率呢。下午就要开始大干了，咱们分工负责，高阳你就组织好社员，海全领着干，张玲儿和水源记好各家的工分，千万别扯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