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难安01

第一章 再见奕棉

    本该姹紫嫣红的园子，此刻一片潇索，一眼看去，除了杂草肆意地慵懒，竟再无半分生气。

    “娘娘，小心脚下，听说园子里的树害病了，怕污了贵人的眼睛，所以前几日内务府就来人都砍了”一旁的引路嬷嬷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悄悄地近上身来，客气地说道。

    怕污了贵人的眼睛？如今住在这的那位还能称得上贵人吗？他竟连半分绿色都不肯给他……罢了，如今如若不称呼贵人，又能称呼他什么呢？

    “前面带路吧。”虽然已近5月，我仍觉得一阵发冷，不自觉地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绕过第三个回字长廊，终于看到一座庄重却又难掩破败的宫殿，殿门上“凫鸾殿”的牌扁已残破不全，飞檐上的神兽却依然屹立，两边八字排开的守卫与这显得格格不入。相传这是大秦国开国皇帝为纪念一个难忘的梦境而建的，象征着庇佑大秦万代千秋的吉兆。后来却因为偏远，逐渐破败，鲜有人迹，如今这更是成了宫里的禁忌。

    推开暗金鎏镀的门环，屋内的人侧了侧身子，一身素色长袍，腰间系如意双扣，头发挽成发髻，些许垂下的发丝散落在肩上，没有戴上他惯用的白玉紫金冠，反到多了几分出尘的意味……虽然消瘦了，但依旧俊俏。这也许就是大秦国脉的强大颜值基因，从开过君王到如今的皇上，一脉相承的英俊挺拔。他是大秦第九代玄孙——被削爵的襄亲王李奕绵，也是当今圣上李奕宁的胞弟。而我则是送他进来的那枚最重要的棋子。

    “你来了。”屋内的人放下笔，平静地说道，只是全然没有了往日眉眼间的笑意，只有难掩的疲惫。

    “把门关上。”我立在门前，阻住想尾随而入的嬷嬷。嬷嬷很快领悟我的意图，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旋即低下头，“老奴就在屋外，娘娘随时吩咐”，就将门虚虚地掩上了。

    奕棉似乎诧异于我的举动，旋即又恢复如常，绕过书桌缓步走来，“回答我一个问题可好？”此情此景再见，我早有千万种设想，责备、谩骂……自认都已做好承受的准备，“你说”。

  “外面阳光可好？”

  我怔怔地看着来人，直到看到他眉角那一丝没有藏好的狭笑，我莫名地轻松了起来，他还是那个他，没有变，这种戏谑的恶趣味一点都没变。“外面阳光还行，但不及......”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称呼,“你…你这安静……”

  他突然靠近，一把拉住我，“你以为我会问什么？问你为何我许你正宫之位，你还要守着区区侧妃去助他？敢问侧福晋如今在何份位？那个人登基也有3天了吧，册封的旨意是至今未到吗?”突如其来的发问，让我始料不及，一时竟忘了推开他。“今天大位上的若是我，我必不会像他这样负你。”

  我猛然回头看向身后，虚掩的大门侧投下一片阴影，显然外面的人听到了。从被废到现在，他一直很安静，现在的大不敬，他是在一心求死……我紧紧地抓住他，脑子里飞快的思考，屋外的人该如何处理……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狠狠地把我甩向门口，“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么多年他对你再不闻不问，你却依旧死心塌地，你这是爱上他了，你早就爱上他了，对吗？”

  顾不上周身的疼痛，我死死地盯着他，他这是在做什么？明明他满眼的不舍，为何还要将我狠狠甩开。门外的嬷嬷应声跑了进来，“娘娘，娘娘，快来人啊，扶娘娘出去！”

  门外的守卫鱼贯而入，把奕棉压倒在地，他也全然不做反抗，曾经骄傲如他，也只是闭上眼睛，保持沉默。

    他是故意的，他是在保护我……用他的生命，尽他所有在为我做最后一件事情……这一刻，我无比确定，奕棉对我感情是那样的真诚、浓烈……而我却无能为力，我丝毫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