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十一)
文/丘豸
宫方春醉酒骑车回家,摔断了一把塑料尺子,回来时告诉是我那一把。当时我心里有点疑惑,都是一起刚买回来的新尺子,一样的外包装,也都没有留下标记,怎么就确定摔坏的那把就是我的呢?转而一想,不就一把尺子么,就当没有又能怎么样呢?也就很快淡忘了此事。再说,我还想跟人家学画画呢!
那个时候,我最大的爱好就是画画,上学时就喜欢,可是从来没人教,学校的美术课从来都是马马虎虎,时上时不上的。到了中学就根本没有美术课了,再加上那时候根本看不到关于画画类的书。我所谓的喜欢,就是自己盲目瞎画,根本搞不懂画的类别和画法。
宫方春告诉我他画的属于国画,需要用宣纸和专门的国画颜料。我那时连县城都很少去,哪里见过什么宣纸,哪里知道什么叫国画颜料。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图画纸就是宣纸呢!
在那样的工作环境里,根本没有条件学习画画,对于一个画画小白的我绝对不是口传心授就能学会的。再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倒是很想听宫哥说说画画方面的东西,可是宫哥的兴趣在侃大山吹牛皮,根本不说这些。所以在一起的两个月里,我根本没有学到任何东西。
倒是李义辉,每天有时间就跟我侃写作,把他的所见所闻所知,无数遍地说来道去。按说在那样的条件下,画画是不可行的,但闲暇之余,练练写作倒不是不可。可是我们在一起只是空洞地夸夸其谈,只是憧憬、幻想和向往,却没有动笔写出一篇东西来。
直到有一次,李义辉从家回来时,给我带回一本县文化馆编辑的刊物叫《滱河》,我才第一次读到李义辉的一件作品,是一首四句八行的押韵诗。
说心里话,按着当时我的欣赏水平看,也没有感到写得有多好,充其量就是一首打油诗,心里觉得自己也能写出来,甚至可以写得比他好。但毕竟人家的诗变成铅字了,虽然没有稿费,总比我强太多,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县里还有这样一本刊物。
后来,李义辉和我一起去了一次县城,我们去了县新华书店,我咬牙买了一套两本的《中国现代优秀短篇小说选集》,花了不到三元钱,这是我最早买的两本文学书,至今仍然躺在老家的书柜里,算算已经过去四十年,陈旧得快成古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