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渡口爱之思

想你的时候就想哭

2018-11-16  本文已影响0人  河与舟

文字/萧i米

都听过一句话——“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说实话,我一直很讨厌这句话。可是,却又不得不肯定这句话。

因为,有件事令我后悔了。我后悔以前没好好照顾他。他累了那么久,那么久,那么久,我却没能让他好好歇一歇。

他说,他闲不下来。是的,若他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黯自伤神。因为白血病的痛苦不断折磨着他。或许,他曾偷偷流泪,或许,他曾彻夜未眠。

他是多么不舍啊!于我们,他不舍;于世界,他不舍。

可纵有千般眷恋,时间轮轴依旧转动。滴——答——滴——答,有生命降世,有生命消失;有生命盛开,有生命枯萎。我们无法强行改变生存规律,只能无力地接受这悲楚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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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啊……

记得他说,这孩子时辰生得好,八点钟。毛主席说了,祖国的花朵如同八点钟初升的太阳。

原来!我是他心中“初升的太阳”。

从那时起,每当我认为自己哪件事不行的时候,那句“初升的太阳”便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它时刻提醒着我,不管人生在你要完成的事情面前铺了多少荆棘,多少硌脚石,你也要相信自己。要相信自己会是那带着希望的太阳。相信自己,荆棘,可以砍去;硌脚石,可以踢开。若连自己都不相信,便会一事无成。

是他,让我学会了要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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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啊……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一个人跑到地里去找他。走在那条从家里蜿蜒到山里的小路上,一会儿在左边花丛里摘朵花,一会儿在右边桑葚枝上摘“小球球”吃。

可走着走着,却走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前面只有一条路,是通往山上,后面的却也不是他曾带我回家的路。

我慌了,大声喊他,可没听到他回应我的声音。我哭了,大声撕哭,可没有人听到我的无助。我越来越怕,坐在地上继续哭。哭了好久,好久,后来躺在草上睡着了!

做了一个梦,梦见有虫子咬我的手指。

醒来的时候,发现他正准备抱我回家。看见他一脸的担忧与责备,我又开始啜泣。

“哭什么呢?我又没骂你”。他用他粗糙的手背给我抹去眼泪。

“虫咬我”。我委屈地说着。他看到了正在我袖口爬的蚂蚁,便拍了拍我衣服,拂去了蚂蚁。

“不怕,只是细虫儿。乖伢儿不怕虫的。你是不是乖伢儿啊?”

“我是乖伢儿!”我点了点头回答道。

“嗯,乖伢儿最棒,最勇敢,是不是啊?”

“是的”。虽然当时我并不知道“勇敢”具体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这是夸人的话!并且,后来看见虫子不会尖叫,不会哭,不会特别害怕。以至于后来寄宿学校时,在寝室里边成了“灭虫专业户”!

是他,让我学会了要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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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啊……

记得以前吃完晚饭经常坐在堂屋里,他讲那过去的事,我听那过去的事。

他有时会问,“胖伢儿,等我老了,死了,你会不会哭啊?”

“哎呀,爹,你总是说这些话。”

那时他才只能算是刚步入中老年龄阶段。每次他问这个问题,我都是这么回答的。我觉得,死亡,离他还远。

可是后来,它居然来得如此之快,让我措手不及。

那是,国庆假期前一天的下午,星期天。做完大扫除,我正准备回寝室。下楼时碰到了堂妹,她步履慌张地跑上来,说,爹走了!什么!爹走了?我急忙跑到寝室,翻出手机给爸打电话。

“爸,我明天放假。”我很平静地说着。

“哦,晓得了,要得啊。”爸爸的语气听起来,与平常没什么异样。可这时,我听到电话那边有鞭炮响起的声音。

“爸,为什么我听到你那边在放鞭炮啊?”忍不住了,眼泪,我忍不住了;喑哑的哭泣声,我也忍不住了。(我们家乡的习俗:当有人死去的时候,要放鞭炮,即隐晦地告知他人。)爸爸支支吾吾地,说“你明天放假,那就早点回,我还有事。不说了。”听到这,我心里凉凉地,即使是为了让我在学校不分心,可这么大的事,家里人也不愿意告诉我。

到家了。

堂屋里放了一个刷了黑漆的木棺。走到爷爷躺着的木板前,看到他已僵硬了的脸,不再改变的表情,以及整齐的冠服时,心里酸酸的,闷闷的,那种心绪我无法言语,只觉得很难受。

我以前就想啊,好好读书,好好工作,好好孝敬他,就这样简简单单。毕竟他养了我那么久,毕竟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成了别人家的孩子。可是,在我还没完成我的心愿时,被我祁愿的人,却不在了。

是他啊,让我明白了以后一定要懂得珍惜。

爹,对不起!

您知道吗?现在,我想起您的时候,就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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