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忆(80)
关于1999年还来写一写。
在张垅几乎没有麻烦,除了上课还是上课,没有别的事,没有你虞我诈的这名堂。我在这里终于还有了外号,这是我之前从来没想到的,因为我戴幅眼镜,当时又盛行打麻将,于是有人叫起我“二砣”来。最早是那个老流氓刘述林叫起来的,接着大家都这么叫我。这个外号既有点点亲热,更多的是贬意,我这人太软了,那老流氓就不怀好意了。还好不算太恶毒,所以叫就叫嘛。这老刘有些风流史,最出名的是他搞儿媳妇。他嘴巴很铁,讲课也不错,我也不很恼他。另一个和他爱斗嘴的黄老头,一有空他们就比赛嘴上功夫。黄老头也是马大哈式的人物,自认为懂数理,懂诗歌丶懂书法,常以“老三届”自居。有次一起去县里看戏,演的是《徽x女x》,中间有一场女主人公独自一人寂寞得在床上来回返折,黄老头大声说:“这是女人的第二青春期!”弄得旁边有人起身走了,他还在那说七说八。很天真的人。
校长小我几岁,很稳重,脸很白。又过了10年这人死了,才45岁,肝癌。那时他就有肝炎,吃饭也不分餐,想想吓人。
一个长相奇丑的女人,本来是民办老师,丈夫大她近20岁,教高中物理,为了她转为国家老师,他去援藏3年,落下心脏病,换得老婆转了正。
另外还有一个姓黄的老头也是国家老师,以前几十年都从未见到这人。也是很好的人。还有两个年轻的,一个黄姓女的。
到99年底,连续两年多闹腾得不亦乐乎的“普x”趋于尾声。为这“普x”准备各种材料折腾得够呛,天天抄写各种表格,时间过去了好几年,还要补写当年的“教学计划”,各种教案。“普x”和这有鸟关系!老师们经常丢下课不上去补资料。各种档案盒每校好几百个,档案柜放满好几个屋子。有时忙了几个月,以为弄好了,上面来个抽查,不合格,返工,全部作废,另外按新标准重来。总共返工3次。最终为了应付上级的检查,争取一次达标。最后上面来人做“普Ⅹ验^收”,人家都只在校门口望一望,走了,过关。
现在回头想想,“达标”被说成这样重要,一定与钱有关。“普x”条件达标的地区国家会拔很多钱,否则你就继续慢慢准备,大概是那意思。我儿子读五六年级时,老师经常不上课,去办普x材料,我那当校长的堂弟带他们数学,估计经常没上课,儿子的数学课全整废了。先一年进初中的女儿的课多少也受到了影响。
儿子一进中学我就打算开始对他大抓,给他买回了收录机,和英语磁带,想他先从外语抓起。哪晓得他早变坏了,他望一眼那收录机,立即拔腿就走,他才懒得听这个。过了一周,收录机被他拆成一块块碎片。有次期中数学考试卷拿回了,那末题挺有意思,只有一个已知条件,我一看知道这得再创设条件才能求解。我对他说:“这题巧,你老师没讲吧?我来告诉你!”他说老师没讲,但他也不想听我的,转身就走。
你外语不搞,数学不搞,还读什么书?知道他废了。直到1999年下年我才明白儿子早变坏了。
读初二的女儿虽然用心些,但从她的日记里看到,她对数理也学得非常吃力,,,老师讲课可能有问题,他们本来都挺聪明。
儿女都在初中,我的确想到中学去帮他们一把,然而镇教育组头儿赵玉立不同意没办法。我先后几次找他,也给了他几条好烟呢,他总只是这一句话:“你去找他们,哪中学要你我没意见!”中学校长对这赵爷唯命是从,赵爷不开口,谁也休想进得中学大门。死症,没办法。只是如今老了才醒了,在我拿到大专文凭时,直接赖在教育组,不安排到中学不上班,让他赵玉立去请县局的人来处理。中学文化考试头名不行,现在有大专文凭还是不行,清河镇中学就是他赵玉立家开的。
事情总是尿床后才醒了。那时还总盼望当官的大姨哥帮忙,等了一年又一年,,,
为了进中学,我还参加了一次镇二中学的招聘呢,参加他们举行的文化考试,和讲课。真无聊!国家正规的考试不算数,国家颁发的大学文凭没用。都是赵玉立早内定好的人才让进,想想都无聊死了!
有一次赵玉立来张垅听我的课,我不知道他什么目的,决不是有什么好意,他是为抓我不能进中学的理由。其实,不久后我在张垅带的这六年级又完成了重点指标,这是很不容易做到的,领导总把“指标”定得有点高,想压倒对手嘛。
几年后赵玉立死了,据说临死前他和一些知心的人承认过自己以前把钱太看重了。可以说,全镇几百号教师,就算我吃他亏最为厉害的。1991丶1992两年,我是全镇晋升“中高”唯一人选,他千方百计对我隐瞒消息,让我错过机会。你说“中高”不行,“小高”让我进一个也行啊。我1986年就是“小教一级”,直到16年后~即2002年才进到“小教高级”,工资方面亏了很多。明知我教学成绩非常之好,硬被他糊出了臭名声,还影响到儿女,让他们产生了严重的自卑感,儿子被歧视尤为严重,以致患了心理病。
赵玉立真正是罪该万死!
最后补述一件事。去张垅上学或从学校回家,必须从一条铁路上横跨过去,这路口就在离学校半里地,它紧邻着一座大村庄的西边经过,同时另一条早就存在的大路把该村一分为二,也就是这条大路同那条新修才几年的铁路在那村头呈十字交叉状。这铁路口无人看管,已经夺去了好多人的性命。有一天我从学校急匆匆地回家,刚刚从村中穿过丶再经过这铁路口,轰隆隆的火车就从村南边过来了,我还迟3~5秒钟就正好被火车撞了。好险!这让我立马懂了,以后再经过这里,必须先停下来,向铁路的两头望望,还须侧耳聆听,确认火车没来,就迅速通过。否则就存在极大的生命危险。无论从哪边经过,都存在盲区:铁路是从北边路口旁的山沟里钻出来,你不站在路口边瞭望是不知道火车来没来;若从村中间的东边过来,既不知北边有无火车来,左手边(南边)的密密挤挤的房屋又让你无法知道南边是否有火车来~这时即使站在铁路沿都无法知道火车来没来,因为这铁路从这里又向村后一拐,几十米外铁轨不见了,被房子遮住了~这真真正正是一条极危险的铁路,至少已经撞死过10多人。近几年才安装了信号灯。
比起险些被火车撞死,赵玉立丶杜正良使点坏真不值一提。但是,我被安排在张垅上班,是不是赵玉立以为我马大哈,到这里上班就有被火车撞的可能才这么指使的,那这人就真坏到顶了,不完全排除有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