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婿上门，我做厨娘
女婿上门，我做厨娘
题记：上门，是极具地方色彩的说法，其概念不可以深究：但凡与自家能扯上亲戚关系的人，第一次登门，当地人都会称之为“上门”，来者被默认标签“上门客”。然而，因对象，事务目的不同，上门的习俗相去甚远。
青年男女恋爱到谈婚论嫁时期，男方和家长择一吉日去女方家提亲那天，我们当地就称为女婿上门。（在此之前男孩去过女孩家多少次都不算是“上门”。这应该是婚俗传统，似乎忽略了上门的关键词“第一次”）自此以后，两人的恋爱公之于众，正常的话不用多时就喜结连理。
01
几个月前，女儿传递给我信息：男朋友大年初二和父母来上门。女大当嫁，我当然应允，瞬间脑子里却闪出莫名其妙的弯弯绕，剪不断理还乱。猜忌，疑虑，担忧……各种思想神游好长一段时间，也无头绪，终有一日豁然顿悟般平静下来：女儿只身远在千里之外，在深圳能立足，逢年过节总惦记给爹妈带礼物，真的很令人欣慰。如今她找到真意的伴侣，这是喜事儿啊！
日子在黄蝶般的叶儿飘飘悠悠无声更迭，光秃的枝桠在寒风中凌厉。两三场稀疏飘落的雪花凑成冬的样子，在人们忙活与念叨里，新年就要到了。
02
一直惦记着女婿上门的事，不管怎样，都应按礼数招待上门客。我主动提出愿意当回厨娘，和老公商量得赶在大年三十之前做几道能拿出手的菜，既有味道，又具地方特色，最好便于储存。议定后立马行动，买食材，配佐料，煨，卤，蒸，炸……忙忙道道，不到三天大功告成。
03
初二那天早早起床，开窗冰寒入骨，好个“春寒料峭”！天空灰白中跳出浅浅蓝，云不见踪影。向东一方隐隐的红，如隔着纱幕观溅起的火花，又似晴日里远看正盛的红玫瑰园。群鸟活泼泼的短调叫醒太阳，窗前桌上花瓶一大束百合格外艳丽。阳光真切温柔以待，连心也暖融融。
难得的好天气！麻利收拾完屋子，就该尽厨娘的职责，我扎进厨房……
打电话给哥哥姐姐，请他们多来些人作陪，预计会超过十人。自认为热热闹闹的气氛也是待客热情的一种方式吧！独自掌勺这么大的场面我还是第一次，抛去菜的味道不说，单单桌面不冷场，能让主客吃得热火就不会尴尬。说实话，前一晚用《备忘录》列个菜谱，就费煞头脑，和老公切磋了好一会儿，临了他笑得不屑：“多做几个人的菜就慌了神……”
这话言重但不假，还真有些手忙脚乱。首要的是煨猪排莲藕汤，需要近四个时辰。忙定后我打开《备忘录》，从菜架上，大盆里，冰箱里翻找需要的食材，选最鲜的，有看相的，逐一摆放。备洗的，要切的，该蒸的，需炒的……对着拟好的菜谱，查看一遍又一遍。数数菜盘，规划好上桌的顺序，这时心里才有底了。
想想自己都好笑：多大点儿事，需要这么程式化吗？或许性格使然，遇事时总力求完好，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04
伴着开门声有人寒暄，客人来了—女婿一家三口和他的表妹夫。我走出厨房，老公正忙着给客人沏茶，两家人坐下来很快聊到婚礼相关话题。彼此交言真诚，通情达理，一致希望俩孩子能携手努力创造幸福生活，恩爱一生。惊奇于两家人关系的微妙，第一次谋面就那么坦诚以待，就乐意奔着后辈千年喜事达成共识。这是最高效的合作论坛吧！你我观念恰恰融合，不偏不倚。
一盏茶功夫，两家人似乎熟识起来，你言我语更自在。我笑说请在家吃午饭，便起身钻进厨房，全心一桌饭菜。大显身手的时机，怎可以闪失？
依据之前备的菜料，每一道工序不可马虎，烹饪更是用心。连盛装盘碗的花纹都考虑到了，矫情吗？热情！
厨房飘散的水汽里裹着米香汤香腊香油炸香，色味俱佳的各种菜品出炉……
05
又一阵众人寒暄言笑，哥哥姐姐一大家子如约到来。
老公招呼所有人围桌坐定，炸得黄亮的春卷藕夹最先上桌，“来，上点酒”“尝尝，来尝尝”，餐桌上热热闹闹！
老公和女儿到厨房帮忙，我推辞了：“你们别添乱了，陪客人就行。”自己的章法自己掌握就好。炒菜放在最后，天冷易凉。暖光透过窗户，洒向洗好的一把把青菜，绿油油，紫亮亮。这几样是可我自己种的，纯田园绿叶菜呢！
倒进热油锅，小阵兹啦啦翻炒，即刻盛盘，端上桌：“趁热吃啊！”女儿凑过来，略带神秘说：“妈妈，要上快点儿，都光盘啦！”“好！”转身又进厨房忙活……
有人进来叫我歇歇，说菜够吃。端上最后一盘大蒜炒香肠，我与大家围坐在一起……
曾想过订酒店用餐，那菜名够专业，还能少去油腻的麻烦。但还是选择在家亲自做，菜中的情意，围坐的团圆，主客都能感受家的味道，这恐怕再星级的酒店也难比得上！
06
生活亦苟且亦诗意，家的和乐才是最好的抵达。父母劳劳碌碌，儿女好姻缘便是平淡一生的诗酒花！
女婿上门那天，我做厨娘，艺不精，但祝福深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