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项圈

※ 写于2013年9月13日。

 正是九月，正是秋天，一道晨曦从鼓岭两山间透出来，洒向城市，开启了连续第六天的秋高气爽。三五只鸟儿拍打着天空，扰动着环流；淅淅沥沥的小雨，隐藏着更远更深处的秘密。

傍晚，来临了。

像是夕阳吹响了集结号，山、光、云、影、天、鸟，全来了。我走到四楼的露天走廊，看西边被夕日照得黄灿灿的积云雨云灵动地在旗山上巡游；踱到五楼的东侧窗口，看那被洗得碧绿的鼓岭在夕阳的光辉下，光影流动，色彩斑驳；爬到天文台南侧，看耸立高亮的层积云由近至远，浩浩荡荡展示着威武霸气；又奔到实验室北侧窗口，看闽侯和晋安的群山都青翠欲滴。四面层峦起伏的更高处，正有高积云悄悄聚在一起，为城市戴上了一个白色镶金的项圈。项圈内正是一片如宝石一般的蓝，伴着一丝丝薄薄的卷云。这卷云又让光芒散射，让一片天空布上了透明的蓝绿色，这丁达尔效应中，更加上了一层美丽的诠释。蓝绿色的下边，低云往东流动，点点高云在项圈中沉浮，时隐时现。好一派流动的山水画卷！

没有收获一道亮丽的彩虹，少了最大的亮点。不过这恰恰也好，这让每个方向的山水云光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尽情展示。有浓积云的雄壮有力，有卷云的以柔克刚；有旗鼓名山的光影流转，还有蓝宝石的以静制动。我觉得今天，无论相机摆向哪一个方向，都能得到一幅摄影作品。它们都是赢家，作为观众的我们，更是最大的赢家。

我知道我的时间有限，我知道那道风景留给我的时间也有限。我必须离开，等待与它们下一次的邂逅。或许，这就是几个大气环流的大变化后偶然的一丝机遇；也或许，福州明天就将继续奉献美景，伴我又一天。

我想记住这番景色，我想留住这番柔美，可是那鬼斧神工早就超出了我的记忆范围。那每一道积云、雨云、层云、高积云、卷云，似乎都有其存在意义，容不得做一丝一毫的取舍。那颜色，甚至超出了我们引以为豪的感光元件的记录范围。相机拍出来，或太暗，或不够蓝，略一处理又让人觉得蓝得有点假，不那么纯澈。那一道道光束，我甚至不知道要用多少参数来描绘它。我终于知道，就算是一瞬间，那无数巧妙的设计也难以全部存储。再回忆，只能像老旧摄像机那样，卡帧又模糊。

微博上，许多人羡慕当天拍下的照片，发出“美得想掉泪”的感慨。“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独的转个不停。”张开眼，亲眼看看，向圈中的那一道光早已洒满福州的每个角落。

或许从前有一段时间，每天都是这样的风景，却无暇顾及；而终于到了需要单相思般的等待守望，我们才开始珍惜。幸运的是，不像那边城，在不远的将来，好空气或许又会伴随我们一天又一天；就算不会，这每一次，我用文字，用心已经深深植下。让它吸收着快乐的源泉，让它记录我对城市的感恩。

我宁愿信任当下的城市，胜于那未知莫测的星际空间。只要你肯等待，你爱观察，你愿每天守望，我相信天上那镶金的项圈一定会，在每一个并未约定的时间，戴到城市上，挂在怀有童梦的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