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的哲学精神•序
序
从这篇文章开始我打算写一点《论语》。《论语》以前是一部中国人的必读书。现在,恐怕也应该是一本人人必读的书。要学习和讨论《论语》并不容易,它好像人人可说,又好像人人都说得不能令人满意。关于《论语》的书是很多的,好的坏的都有。这里说《论语》,旨在说出《论语》的新意来,以期对人产生实际的思想启蒙作用,而并不在严格意义上的学术讨论。在开篇之前,解释我为何写、如何写、写什么,是很有必要的。
首先要声明,我是绝对不敢给大家讲解《论语》的,这里只是我个人的一些心得体会,分享给朋友们,有用姑且听之,没有用的话就当乱说一气,可以骂骂我,可以提点我。我不算笨,只要各位稍加提点,一定会注意到自己的问题,至于究竟谁对谁错,到时候再讨论。倘若我错了,错的部分是主要的,对的部分是次要的,或者错得离谱,完全背离了事实,那我不会固执,不单要改正,还是要感激各位的。
第二,我要声明的是,这里说《论语》,不是学术研究,但是又不反对、不背离学术研究。这句话得稍作解释。学术的研究必须是科学的,讲究方法的,是非常严谨的活动,非经专业训练、熟知前人著作、最新动态,很容易犯各种幼稚的错误而不知。然而,我在阅读并产生关于《论语》的思考的时候,并没有打算去做这种严谨、客观的学术研究,相反,我是带着主观情感和个人问题来的,是在严重的信仰危机状态下“求救”于《论语》的,所以我做不到很客观,也没有保持科学的中立和严谨。但是,科学的客观态度是不是研究论语的唯一路径呢?我发现并不是这样的。因为《论语》自己说,弟子颜回独称好学,颜回是孔门弟子中最有科学精神的么?显然不是。所以,我知道科学方法、理性精神非但不是研究《论语》的唯一方法,甚至不是首要、最优的方法。比如子夏说:“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学而篇)可见,学《论语》重要的是道德上的实践,而理性在外的分析和研究,恐怕是“未得其门而入”(子张篇)了。
但是,同时我们又不反对、不背离学术研究。因为无论我们带有怎样强烈的、真诚的感情来学习《论语》,都不能改变严谨的学术研究的真理性和客观性。如果说章句训诂、最新出土的文献已经得到的成果,我们还不清楚,却凭着自己的主观意志胡乱解释,那不是贻笑大方了么?我所说的主观感情,不在于严谨的科学研究,而在于颜回式的敬仰和亲近。“颜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子罕篇)还在于儒家本身所提倡人具有的性情。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泰伯篇)史记也说,孔子以诗、书、礼、乐教,诗排在第一位,作为对人的情感的兴发和引导。因此,主观情感是用来和孔子及其弟子的道德学问和所谓修养相关联的,并不是用来作为方法来判断客观事实的是与非的。分清楚这个界限,就能在该有仁心的时候,源源不断地动仁心,该理性分析的时候,又能摒弃一切主观感情,忠于事实。
第三,我要声明的是,我对《论语》的理解,不解释《论语》的基本字义,也不纠缠于一些解释不清、有学术争议的具体问题,而注重宏观把握《论语》的伦理和哲学精神,力图联系实际,发现其对现代社会仍不失其真理性的永恒文化内涵,并尝试揭示其于当代生活的新义。简单说,就是通过孔子的思想,做一些取舍,以指导我们过好自己的生活。
孔子的思想,哪里该取,哪里该舍,恐怕谁也不能定论。孔子删述,整理典籍,这是他的本事,后世尊之为圣人,今人谁能删述孔子、朱熹,做新孔子呢?既然不能定论,干脆就不妨自认一家之言吧。
我们并不力图恢复孔子思想的原貌,通过某字某句的理解,以期接近孔子的原意,而是在宏观的维度里把握孔子思想的大体大纲及其文化精神,并试图给予这些不易出错的大体大纲和文化精神以现代意义和文化地位。简单说,就是我们希望大体把握孔子的思想,并以此考察这些思想对现代生活的意义和功用,并着意付诸行动,指导我们实际的生活。
就像马克思所说,哲学家们都在解释世界,可问题在于改变世界。我对《论语》的看法和观点也许是片面的,是不能说服所有人的,但我学习《论语》的本义本来就不在此,而在于将我所领会的思想观点尽皆化为我日常生活的原则。这样我观点的片面或正确,不仅仅是理论上的,而是我实践中的,当人们在争论理论的真假与否的时候,实践已经走在前面,去建立公德或者犯错误、造成损失并着意改正了。一言以蔽之,
我自己行之有用的、能够在生活中建立公德、给他人带来幸福的,即便很多人在理论上反驳、批判我,我也会不以为意;相反,我在生活中屡屡碰壁,没有给大家带来幸福、利益、快乐,那么即便我的理论再无懈可击,堆砌再多专业术语以显示自己高大上、伟光正,都是没有意义的。
本系列文章的大名字暂定为《<论语>的哲学精神》,因为过于一板一眼,以后再起一个小名子吧。打开简书才发现今天竟是孔子诞辰,这真是一个巧合!
是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