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训斥他的样子，太丑了

你训斥他的样子，太丑了

清明假期，和赵先生回了一趟大学母校。学生大多出门踏春了，校园里些许冷清，玉兰花却依旧开的繁盛，美丽极了。

一整天，逛遍了校园，看了曾经的文史楼和图书馆，吃了西公寓的百页酥，算是聊以慰藉四年的离别。

晚上，兴致上来，俩人便租了电瓶车跑去五马祠逛街。清明时节没有雨，曲阜的夜晚也十分暖和晴朗，因着孔子故里，旅游时节，人群更是熙熙攘攘。

随着人流，拥挤到小吃摊一条街，顿时挪不动脚。

喜欢吃，却不是十分钟爱街边摊，尤其工作以后更加注重养生了。此刻，那些铁板鱿鱼，辣炒香螺，烤鸡翅却一下子有了魔力，氤氲着热烈烟火的小吃街，仿佛承载着了那些烈火烹油的青春岁月。既来之，不能不尝。

于是怂恿着赵先生去买些带回去吃。转了一圈，决定买铁板鱿鱼和烤翅。老板是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样子十分和善，热情地招呼着，边吩咐旁边的大爷烤鸡翅，边边忙活边问长道短，知道我们是从前毕业的学生，话里话外满是恭维，我们连连摆手，简直不敢当。

忽然闻到一丝焦糊味，原来大爷手里的烤翅糊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老板立马拉下了脸，冷冷地质问他，你怎么做事的，应该如此这般云云。大爷唯唯诺诺，连连说好。

气氛有点尴尬。

不知是上了年纪还是刚入手，老人的行动已经不太灵活了，他粗糙的手满是油污，小心翼翼地翻动着架子上的竹签，生怕再次激怒了身边的男子。老板斜觑了一眼，更不耐烦了，一把夺过烤的半熟的鸡翅，强忍着怒气呵斥道，干什么行呢你！

我们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一点小事，至于大光其火吗，何况对一个老人。大爷手误无措地看着，想说什么，最终也只是顺从地沉默着，假装回屋取东西，走的匆忙，头又重重地撞在了杆子上，趁人不察，连忙躲进了屋里。那个蹒跚远去的背影，孤独而受伤。

你训斥他的样子，太丑了

从老板唠唠叨叨地数落声里，我们终于明白，那是他的老父亲。没有愤怒地上去劝阻，毕竟是别人的家事，我们没有资格。也不想站在道德高点去指责，因为轮到自己身上，也未必做得更好。倒是带回的鱿鱼和烤翅，难吃到不能下咽。

一抹昏黄遮住的一个小摊，支撑着一个家庭的生计。老板不易，疲惫的脸上写满了生活的艰辛，老人更不易，古稀之年却要看尽儿孙脸色。

我们无从知道一段不和谐的亲子关系里的有着怎样的对抗和坎坷。只是，再烟熏火燎的日子，也不是你放任脾气、苛待别人的理由。何况那个人，还是你上了年岁的父母。

人总是如此奇怪，总把和善留给外人，把苛刻留给父母。夜阑人静，你是否也会忐忑难安，是否也会想起那个佝偻的背影也曾是你的一方天地？

至少在外人面前，请拿出你为人子女的孝顺，也保留你生而为人的风度。

因为你训斥父母的样子，真的丑到别人了。

风景如旧，却再没有了最初的惬意。假期之行，且行且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