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货店老板（03）

在决定开杂货店前，我曾想去玩股票。那可是春种一粒粟，秋收万石粮的买卖。我亲自去了股票自由交易市场。

在那里，我看到了一个女人和一个二十来岁的粗壮小伙拳脚相加打得不可开交。那女的长得比王嫂给我介绍的那位姑娘更加惨不忍睹，特别是她嘴的周围涂满了大片大片如猪血般的东西，我判断那可能是口红。

那男的不禁令人想起了曾经的拳王泰森。二人被劝开后，口中仍念念有词：一个说要用西爪刀将对方四舍五入；一个说要用拳头把对方万紫干红。我赶忙买了支冰糕边吃边走开了。我认为我不适合玩股票，我一百斤的体重，是经不起四舍五入或是万紫干红的。后来我又想去收破烂或干脆去当乞丐，但均因不突出精神文明而被我断然否定。

这时候，我决定不再胡思乱想，只一心一意去开我的杂货店。在为芸芸众生提供方便的同时，也为自己筹措一部分结婚生子的资金。另外，我还出于这样的考虑：尽管我锁起了所有的破书，但仍有翻书的希望和写诗的恶习。我觉得我在理论上打破了鱼和熊掌不可兼也的命题。我忽然有了一种哲人的深刻。

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我在太平洋实业公司找到了杨科长。杨科长我们很熟，他在官场上游刃自如，对人的感受也别具一格。

要干掉别人，否则别人就会干掉你。这是杨科长的名言。

其实杨科长所说的干掉并不是凶杀活埋，因为那样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杨科长主张要想在官场上往上爬，就要使用手段，有时为一个极其干净的目的而不得不使用一些龌龊的手段，那是处于无奈，那只是社会的一种悲哀。他说他在挤掉前任科长的时候，就利用了谣言，恐吓和行贿等组合拳的方式。

这使我大致了解了他说的干掉的含义。

“你好，你好，尧山你来的正是时候。”杨科长在他的办公室里见到我有种喜出望外的感觉。

“杨科长，你手下的两个跟班呢？”我坦然坐下，并随便问道。

“他们到兄弟单位搞调研去了，要么说你来的正是时候呢，陪我聊会儿，听说鸡蛋又涨价了，真是要命。”

我说是的是的，物价不定人心不定。中国当今国情就是这样，不过改革，当然也包括物价改革是摸着石头过河，是前无古人的事，难免会出现一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

杨科长点头表示理解我的看法，他将一杯刚泡好的龙井放到我面前：“有事吧，不是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吗！”

这使我心里升起一种温暖的感觉。杨科长就是杨科长，是官场人物，看来我肚里翻几个泡泡他基本有数。

我向他声泪俱下地陈述了年迈的老母亲的抱孙心切和我现在具体的经济状况，我甚至引用了那位爱打扮爱化妆的姑娘的案例，要知道，这是需要很大勇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