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陨石的人（002）

今天店里快打烊的时候，来了两位同行的客人。一位身材高挑，着精致衬衫，脸型消瘦，另一位稍显中年发福之态，穿宽松青袍，手腕上戴着一串佛珠，颇有仙风道骨。

取完餐，过了几分钟。稍瘦的客人先说话了。

“您上山几个月，这次回府。今天这餐便饭算是给您饯别。”

“太客气了。”胖的客人回到，“这次修行确实让我学到不少……”

“陈总境界太高了，我们都得向您学习。”瘦的客人边笑边说。

“客气客气。偶尔要放空一下自己……诶，服务员，有没有啤酒？”

“不好意思，我们不售卖啤酒，但是有南瓜汁供客人自取。”我回复他，走到他身边，指了指牌子上的提示。两人收起了笑容。

我替他们收了用过的散落在桌上的纸巾，提醒他们还有二十分钟便要打烊。转身离开的时候，那位客人的手机铃声响起，填满了整间屋子。

二十分钟后，他们在我收拾桌子的时候结账离开了。钱放在桌子上，大概是不需要找钱了。

最近几年，古城突然多了不少游客，我没有去过城外，不知道山外面还有多高的山。看着那些城外来修行的人，来了又走，心想也许是我自己欠了修行。

我按照老板的吩咐，把没有卖完的膳食拿去给西城门的行乞的老人。刚好在路上撞见了其中一位。他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装着他白天偷偷捡的易拉罐瓶子。

自从城里多了那些丢垃圾的游客，他日子似乎过得要滋润些了。

之前都是店里另外一个伙计来发放食物的，不过他回家了，这次是我来。有时候，别家店也会把没有卖完的膳食分发给别的乞讨老人。

“你好，”我说。“这是今天的膳食，我给你加热了。还有一壶茶……”

他没有说话，接过我递给他的饭盒。打开用手翻了一下，问我，有肉吗？

“不好意思大叔，我们是素食店，没有肉。”

“哦。”他微张干涸的嘴唇回复我。从袋子里翻出几块钱，要拿给我的意思。

“这是老板免费发放的，不要钱。”我急忙推开他的手。衣角沾上了些许他手里的菜油。

他听到这句话，便也没有说什么，甚至没有致谢。拿了饭就转身离开了。

我之前也认识过这样一个乞丐，不过后来他死了。

送完饭回到店里，收好店门口的地毯，准备拉下转轴门。不小心把招牌碰倒在地。

上面的字很模糊了，明天需要重写张贴过。这次用电脑打印或许更好。我心想着。

“进店自取，请止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