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堕落（22）
“本来就是你的错，你说好好的谈个恋爱，谁没脑子才整天没事琢磨男朋友到底跟哪个女人睡，到底杀没杀前女友。”谢意纠正，“米沙不是他前女友，他们是地下的。”
胡月跟谢意一击掌，“你看看，还不是前女友，还是地下的，你纠结个毛啊。”
谢存白眼都翻到天上了，“叫你们出来不是让你们来骂我的好嘛！快给我想想办法，我再这么纠结下去没准哪天他也会把我杀了！”
“阿哈！你看，你自己心里就承认凶手就是季霈！”
谢意示意胡月声音小点，“这里这么多人，你小心我们被抓进监狱。”
“干什么，又不是我们犯罪的。”
谢存望着两个人，一筹莫展。谢意跟富二代男友分手了还是容光焕发，简直不需要男人，现在跟钱恋爱。胡月舔着手指头还边查看手机信息，看看新男友有没有微信留言。
谢存问胡月：“你说你老公不停出轨，为什么你会无动于衷呢，不是说一夫一妻忠诚相对么？”
“忠诚相对？”胡月像听到天方夜谭一样，一对大胸脯跟着她的大笑一颤一颤的，“照你这么说，老娘也在不停出轨啊，在法律上，我们还是一夫一妻。不过经过我们安安静静的谈判，我们选择现在这种方式。你看，你找他喜欢的，我找我喜欢的，双方的生意合作依然友好进行，不是皆大欢喜嘛！人生短短几十年，开心就好，其他人说什么？老娘听不见！”
谢意连连摇头，对着谢存说：“我知道你完全不是这种人，你是要爱的，不过谢存，在上海找真正的让你心碎让你心欢喜的爱情几乎是不太可能的。”说着顺势抱住胡月胳膊，“姐姐，你要知道我是你的脑残粉哦，有什么好男人记得丢给我啊！”
“哈哈哈，放心吧，好的少不了你的。”
谢存怀疑自己得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这么多人对季霈没有好感，自己对季霈反而比之前更爱。
胡月打住她，“不是没有好感，是压根无感。”
“那我是不是没救啦？电视剧里拍的那些得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人，都是对罪犯死心塌地啊，我这症状恰好就是。”
“拉倒吧，不是还天天逼问到底米沙是不是他杀的么，顶多爱里掺了点怜悯，小时候，是谢倩照顾你，长大后，你希望照顾他人，对弱者的自然呵护反应，别给自己戴高帽。”
“得了病还是戴高帽？”
胡月不耐烦，“啊呀不就一个女孩子死了么，世界上每天死多少人啊少她一个？赶快把这个结了吧，天天听你念叨搞得我吃饭的心情都没了。”
谢存也烦。
回家就跟季霈表衷心，“我相信你，我们在一起，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之前我不该被他们影响，我应该坚持我自己的想法。”
季霈很欣慰，女人听话，男人省心。
“你会一直爱我吗？”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爱你。”
“那我们结婚吧。”
谢存愣了一下，仅仅愣了几秒，然后欣然答应：“好。”
择日不如撞日，当天就去民政局领了证。
不结婚，是时候未到。结婚，是哪一天都对。
不是所有的情感都有最终的归宿。
胡月与王清远保持开放式婚姻由来已久，从结婚的那一天？还是从胡月开始与其他男人上床的那一天？或者是王清远与胡月同步，带上女友与胡月和她男友一起4人约会开始？
无关什么时间开始，从开始的那一刻起，按照胡月的说法，“简直棒呆了！”
无论哪次政治商业活动，胡月王清远都盛装出席，扮演一对合作愉快的搭档，商场上两人合壁所向披靡，商场之下两人维持各自的情感生活。
迄今为止，一切无恙，直到王清远提出分手。
王清远说这么多年来，已经厌倦开放式婚姻，在谢倩死后，他才发现内心深处，自己是希望有稳定的感情生活家庭生活。下班回家有老婆有孩子，周末与家人一起出去游玩，享受天伦之乐，而不是每一天醒来不知道枕边的人能待多久。
“开放式婚姻当年也是你提出来的，”在胡月的公寓里，静悄悄只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王清远叹了口气，“过了这几十年，我想真正开始我自己的生活。”
胡月没想到王清远对谢倩的感情这么深，很是惊讶，却无意挽留。
“一直以来，我没有强迫你做任何事，当年也是你同意的。既然你现在想分手，移民去国外，就是故意不想跟我有什么联系，以后怕也是没有什么机会见面了。”
王清远站了起来，沉寂的灰尘跟随他的动作，在落日的夕阳里沉降。
“天涯何处不相逢啊胡月，下个月初我就走，手续都办齐了。”
胡月点点头，“既然是这样，我得办个Party，好好为你践行。”
两人相视良久，相识相恋的种种碎片般从眼前掠过。
相识，约会，看电影，做爱，相爱，见家长，结婚，胡月出轨，王清远出轨，开放式婚姻，直到分手。
不是不感慨的。
Party在淮海路最大的酒吧举办，胡月包了整个场子。
服务员、灯光、DJ、热舞的女孩、无限供应的酒水，双方都请了生意场上的朋友吃喝玩乐的酒肉朋友推心置腹无话不谈的朋友，朋友又带来他们生意场上的朋友吃喝玩乐的酒肉朋友推心置腹无话不谈的朋友，整个场子High到透不过气，隔一条街都能听到震耳欲聋囂叫的电子音乐。胡月不得不让工作人员连连降低冷气温度以防客人随时热晕倒。
“干嘛不在绿门办？哪有老板给对手带生意的！”谢存扯着嗓子跟胡月抱怨。
胡月回她，“不想让你忙啊，好好跟我们High一晚，他明天就走了。”
“你会想他吗？”
“那当然。”
这一天，胡月一个人，没有带新男友出席。
谢存拉着她跑到二楼找了个桌子坐下，“妈呀，人也太多了，绿门跟这相比根本就是门可罗雀！”
胡月笑了，“怎么，压力大啦？王清远走了，绿门可就完完全全交给你啦！”
谢存没好气，“老板还不是你，我这穷打工的每个月只想着怎么完成KPI，怎么才能不被扫地出门。”
胡月笑骂她，“得了便宜还卖乖，现在的90后真难伺候！”
服务生端着一盘香槟走过来，谢存顺手拿了一杯就喝，“嗯～味道不错。”
胡月望着楼下人潮涌动，若有所思。
谢存看着她，突然起身亲了她脸颊一口。
“干什么这是？”胡月抹了一手的口水，“你小心花了我的妆！”
谢存嘻嘻笑，“谢谢你！”
这一声谢谢里，蕴含的内容太多。
谢谢她给了自己一个立足于社会的工作机会？谢谢她不计谢倩跟王清远的嫌隙，反过来跟自己做朋友？谢谢她在谢倩死后还大方地安慰自己鼓励自己？亦或是谢谢她在王清远待在国内的最后一刻，给一个男人原本早就该有的尊重。
胡月没反应过来，“好好的谢我什么，刚才不是还埋怨我不给你带生意嘛。”
谢存就笑。
胡月想了想也笑了，“我没带男朋友，是为了给王清远点面子，你呢，你不带男朋友难道是想告诉我，你对我的爱胜过对你男朋友的爱？”
谢存摇摇手上的手机，“刚他微信告诉我堵在高架上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晚高架竟然还会堵车。”
还没等胡月说什么，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正在疑惑，舞台上超大的LED屏亮了，这一般是为明星、乐队巡演而准备的，今晚为胡月和王清远亮了，为与众不同的爱情亮了。
剪辑往事，相识，约会，看电影，做爱，相爱，见家长，结婚。
没有提开放式婚姻，后面出现的依然是两个人如何穿着得体的服装周旋于各种政治商业场合。鉴于今天的主题是回忆幸福的往事，祝愿王清远美好的未来，这部分理所当然的蜻蜓点水而过。
胡月没有下去，望着这一幕，思绪万千。
“没想到你居然也是长情的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