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子 | 余生岁月漫长，唯有爱你不变
亲爱的皮皮我儿，刚过的10月11日，是你的两岁生日，姑且让妈妈絮絮叨叨一回，记录些点点滴滴。
晚饭后，妈妈在厨房收拾碗筷，爸爸带着你在洗澡，临时把我叫过去给你理头发。主要是鬓角头发太长了些，我先把右边一块用电动推子推掉，左边还没完成，就遭到了你的强烈反对。你口中喊着“不要剪了，妈妈收起来吧”，一边把我推开，用其他东西转移注意力也无法让你服软。来回多次，最终还是依你收起来了。距离上一次剃光头已经过去近5个月，我刚刚翻了一下手机相册才发现。时间竟然这么快的么，难怪你转眼之间就长这么大了。
我折回去收拾了一会，你就洗完澡过来了。浑身光溜溜地跑过来，照例要先给妈妈闻一下头发，听一句“香香”才肯让爸爸给你擦干、穿好衣服。对于睡前这一套程序，你已经越来越熟悉、越来越自如了。三个月前，我们还没搬过来的时候，我跟你爸天天像谍战片一样，到了这个时候就要打配合战让他悄悄把你带去楼上，并且绝不能让你再见我一眼，否则肯定要哭着闹着叫我陪你睡觉。而如今，你已经可以大大方方地接过牙刷，一边自己刷着牙，一边迈着小短腿跑去房间等着爸爸给你讲故事，还不忘跟妈妈说晚安。我们说过很多次的“爸爸带你睡觉，妈妈带你起床”终于变成了大家的共识，包括你。
听着房间里你们的说话声、笑闹声，坐在桌前打字的我不由得嘴角上扬，心情温暖而舒畅。
前天是你两岁的生日，我们约着Eva妹妹和她妈妈一起去了一个小农场。说起来，Eva算是你的青梅竹马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认识了那么多个小朋友，班上同龄的也很多，你却始终对Eva情有独钟。想当初，不过是爸爸带你的那一小会，在办公楼里面偶然碰到她们母女，加上微信，后来竟然变成了差不多每个周末妈妈都带你跟她们碰面一起玩。
每次听到妈妈说要去找Eva妹妹玩，你就会迫不及待自己穿好鞋子打开门，一路上也总是不停问，“Eva妹妹在哪里？”对了，你说“哪里”的时候听着却是“纳尼”的音调，有趣极了。可是等到你们两个碰面，气氛却奇怪地拘谨下来，两个人都不会主动牵手、抱抱，甚至都要害羞地依偎在妈妈身上。也许是因为我们总挑一些新奇陌生的地方碰面一起玩，让你们没有安全感？我记得中秋那次Eva来我们家聚会的时候，我们提前在附近公园等她们，那天你就非常主动地开心笑着跑过去迎接她，想来是有点主场优势。
通常等到一起吃了午饭要离别的时候，你们俩这才显得热络一些，不再专注于自己各玩各的，会愿意抱一抱或者拍个手。前天分开的时候，妈妈给了Eva一个拥抱，你立马就不乐意了，非要妈妈一起抱。左手三十斤、右手三十斤的你妈，看着头一次因为抱在一起而亲到妹妹脸颊的你，和你一样笑得乐不可支。你这害羞的样子和你爸当年有得一拼，以后很可能也会找个妈妈这样莽撞的对象。不知道你们这对青梅竹马的缘分会持续到何时？
去年你生日的第二天，爷爷奶奶就出发回中国了。一眨眼一年就过去了，说实话，要说这一年过得很容易肯定是假的。妈妈都一度怀疑自己产后抑郁了，很难的时候甚至生过不好的念头。可是那些鸡毛蒜皮压倒妈妈心态的小事，因为没有细细记下来，竟然都忘了个干净，只是依稀记得自己似乎有过绝望的时刻。前段时间跟你刚生完弟弟的东霞阿姨打电话，听到她诉说自己的苦恼，听到她说心疼我，我才被触动往日的情绪，忍不住和她一起哭了一场。嗨，要说那些经历，其实就算记下来了，现在的自己估计也能一笑置之吧，我想当时情绪起伏和激素分泌这些生理因素分不开。
好在一切都好起来了，大概是从你能夜里睡整觉、不哭闹开始，你完成了一个睡渣宝宝到天使宝宝的蜕变，而爸爸妈妈也有了更好的休息，心态愈加豁达。皮皮你是越带越好带，爸爸妈妈现在没有一点可操心、生气或者难过的事情，感觉就像只是生活中多了一个需要一点照顾的小朋友一般。现在的你都是怎样的呢？让妈妈念叨念叨，也许以后你长大了会有兴趣知道，也许以后你的对象会很好奇，就像妈妈刚跟你爸爸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你学习说话是稍微有点慢的，尤其是和国内比你还小一个月的爱姨家的弟弟相比。我记得一周岁体检的时候你还只会几个简单的词语，还不愿意在陌生人面前开口。开始上托儿所之后，情况慢慢好些了，渐渐地在家里变成了小话唠。可是直到最近一个月多，你才在学校正常表达自己，才像在家一样一边玩一边叽里呱啦说些我们或懂或不懂的句子。学校老师还说你是小管家，我能想象你在学校的样子，就和在家一样，“妈妈鞋子没有放好”，“爸爸吃完了下去吧”，小小一个却要把自己知道的一切规则都管起来。现在的你已经会说好多话了，基本都是用完整的句式表达自己的想法，词汇量也在一点点增加。
说起来吃饭，自打添加辅食开始，你每一顿都是乖乖坐在自己的餐椅上，扣好安全扣，自己吃完才下去玩。这一年过去，地上垫的防护垫早就撤了；围兜也不见踪影，白白多买了几件现在还是崭新的；曾经用自己的小桌子，如今可以和我们一起用大桌子；曾经得把菜煮烂切小块，如今可以跟我们一起吃，自己拿整个的排骨咬；没有刻意学勺子，但是最近为了吃炒饭，突然就会了；吃完了还会说饱了然后自己要求下去玩。我们一直以为小孩子都这样的，如果不是经历了前两次带娃聚餐的混乱，根本不会知道你是多么难得的乖孩子。
自打中秋开始，我们吃了很多次梭子蟹，从一开始的不愿意下口，到如今看到螃蟹就知道等吃的，甚至一反常态地剩些饭菜留点肚子给螃蟹，你的转变逗得我跟爸爸直笑“小机灵鬼”。不过，要说最爱的，平日里还是各类主食，似乎这是全天下的孩子共有的特性。我常跟你爸爸说，好养活。有段时间为此还得特意安排你的上菜顺序，先上青菜，然后是肉食，最后才是主食。由此可见你的饮食偏好。我不禁想到六十年前你姥姥带你外公的时候，那时候也是要安排顺序的，先上蔬菜，然后是红薯，最后才有一点米饭解解馋。这跨越半个多世纪的巧合呀。
很奇怪的是你跑步容易摔跤，我总觉得是因为在家都跟着我们打赤脚，偶尔出门穿鞋子不习惯，抬腿不够高。就算和比你小的Eva比起来，你跑步也不够稳、没那么快，你们俩一起疯玩的时候，常常是你摔跤。还好你是个坚强的孩子，大多时候都是自己爬起来，除非特别想跟妈妈撒个娇。前几天在家相继把下嘴唇和上嘴唇磕坏了，可怜巴巴又莫名有点滑稽，窝在妈妈怀里委屈地嚎了一会。在学校户外活动的时候磕坏了手肘，有一个创口贴刚好能盖住的伤口，可是老师告诉我们你一声没哭。
你很喜欢被爸爸妈妈拎在中间跳高高，偶尔自己跳个小台阶的样子煞是可爱。很努力地蹲下起跳，两条脚却紧巴巴地落在身前，好像使出了大力气却没拍中球的样子。说起来，你还挺喜欢玩球的，不管是和我们踢球，还是用最近刚学会的方法扔球，或者拿着小皮球放在身下滚——就像用瑜伽球在健身一样。最近你还喜欢上了在地毯上翻跟头，虽然还不会，总是变成侧滚，却乐此不疲。前天在农场草地上看到一个小女孩双手撑地侧翻，你看得聚精会神，眼神中闪着光。别急，再长大一些，你想做的都会做成。
我们每一次去公园玩，你总是要玩滑梯的，不知为何对秋千却不感兴趣，即使是专门给小宝宝坐的“豪华秋千”，甚至还没有在家里坐转椅那么开心，更比不上爸爸抱着你冲来冲去开飞机。我们家附近的公园里有一个很高的滑梯，比旁边方便小朋友爬的滑梯高很多，底下都是粗绳编织网，需要一步步攀爬上去才能到达滑梯入口。
在你提出要爬那个滑梯之前，我甚至都没有想过。可是你那么勇敢，我还有什么好畏惧的。跟在你身后护着你，在你的腿长够不上去的时候帮你一把，和你一起滑了很多次。在这一点上，你不像爸爸一样恐高，更像妈妈一样喜欢挑战这些“危险”的游戏，我已经迫不及待地等你长大一起去玩极限游戏了。到时候，我们可能得瞒着你爸。
妈妈五音不算太全，但是却很敢在你面前瞎唱，如果说你是一张白纸，那么大概已经被我这些杂乱的音符给污染了不少。自打很小的时候开始，妈妈就喜欢给你唱歌，唱记忆里的那些印象深刻的儿歌，《让我们荡起双桨》、《小白船》、《大风车》……你一岁半的时候，妈妈开始尝试背你，想起来一首《小背篓》，就打开宋祖英到视频看了几遍，你当时指着MV里面的一个青铜雕像大喊“dinosaur”，好多天都忘不了。《小背篓》这首歌妈妈始终没有学会，只会前两句，但是这两句如今仍然是我背你时必备的配乐。你跟着唱“小背篓，晃悠悠”，一边在我背上开心地晃悠笑闹。
两个星期前，你突然开始整天唱ABC之歌，直把我跟你爸爸都洗脑了。大概有连续四五天，天天听你唱这首歌，我猜那个星期学校老师正在教这一首。正巧上周末Eva妈妈送来一套ABC拼图，又对着拼图一次次地认字母。学会了多少不知道，总之这两天稍微消停了一下。对了，老师说你在学校最喜欢上课，不是玩滑梯，不是吃饭，也不是其他，而是上课，我们听到都哭笑不得，只想送你一句“搞笑”，但愿这个喜欢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我还记得看第一期《爸爸去哪儿》的时候，林志颖家的儿子Kimi奶声奶气地说“爸比，你会唱小星星吗？”那时候，因为这一句话就被那个小奶娃萌化，一直记得他甜笑的样子。没想到如今能自己拥有同款。你说着自顾自唱起来“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t……”那小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了。
除了唱歌之外，你也很喜欢各种乐器的声音。公园里有一架钢琴放了好几个月，每次去那里我们都要去玩一玩。你一本正经地两个小手手指张开上翘，去按一个个琴键，认真聆听。妈妈的古琴拿出来的时候，你也要一起弹一下，五指扫过琴弦发出悦耳的声音。妈妈还得听你指挥，皮皮弹完再妈妈弹，轮流来。
你最喜欢的玩具当数各类车。家里几个玩具车被你翻来覆去地玩出来各种花样。最近流行的是把六个大小不一、种类不同的玩具车按照你的某种规则排列，比如首尾相连成直线，或者成圆弧，又或者并排停在你的“停车场”，甚至堆叠在一起。最近除了颜色，也会比较大小了，前两天跟着妈妈一起学中英文对应的词，此外还会简单地数数，运气好的时候能数对六个，更多的时候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直往后数，甚至要到十七八九才罢休。以前买来给你学步的小推车，因为摩擦力太小、走得太快没有用上，如今却变成了你刚好的玩具，室内室外都喜欢推。
每次出门，见到马路上的扫地机、压路机、挖掘机、大卡车以及火车和火车轨道，你就兴奋无比。各种车辆，那些会动的庞然大物对你来说那么有吸引力，我们以为萌娃都会喜欢毛绒玩具，结果买来变成了大孩子的玩具。偶尔你出门上学磨磨蹭蹭的，妈妈只要说去看看路上有没有扫地机，你马上就精神抖擞了。
当然，我们最想培养的还是你看书的习惯。我跟你爸爸都是以电脑为生，终日面对电子产品，却固执地认为阅读比视频更有利于大脑学习和发育。至今你还没有好好地看过电视、电脑，与电子产品最多的接触唯有打视频电话的那一会。家里的绘本都是你一岁之前就买好的，这一年来反反复复地看，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你的认知在变化，从颜色、图形到图画背后的物体及联想，以及如今你在慢慢接触的故事和情感，这大概就是发展的过程。每天晚上睡觉前，爸爸都会和你一起看书，妈妈在外面听着房间里面的声音，倍感欣慰。
妈妈在写字的时候，房间里面渐渐安静下来，我知道，你进入了香甜的睡梦。明早又会准时在妈妈身边翻滚着清醒过来，趴在妈妈身上拥抱片刻，亲吻，然后拉着我的手喊着“吃饭，妈妈起来吃饭”把我从床上拽起。此刻夜已深，妈妈也该去睡了，虽然还有好多小事想记下来，比如你喜欢的积木、画笔，还有你主动安慰妈妈的那些时刻，可是头脑中已经开始打结了，再不睡明天眼睛可睁不开。
这封信，是妈妈两年多来爱你汇成的点滴，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够开心地笑着看完。到那时，你大概不会乐意再听妈妈叫你皮皮了吧，也不会再像现在一样放学回家大老远跑过来扑进妈妈怀里把头埋在妈妈脖颈里面咯咯地笑了吧，没关系，相信我们表达爱的方式会一起变化，而妈妈会一如既往地爱你。余生岁月漫长，唯有爱你不变。
——海泩，2021年10月13日深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