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 故乡二

      那时，妈妈带着我生活在一个名叫“虎啸村”的地方，我是进城懂事后才知道这个名字的，以前都只知道叫“沙坝嘴”。那里是长江的一条小支流“渠江”的边上，虽叫江，其实不过是条大河而已。在我小时候眼里，江面挺宽，而见过大海后，却不知不觉变窄了。       

      妈妈是“赤脚医生”（不知啥意思，可以百度脑补），替方圆几里的乡亲们打针看病，也接生补贴家用。妈妈挺自豪的一件事就是，从15岁开始接生行医，从未出过医疗事故，接生的孩子都是健康顺利。而我印象深刻的是，妈妈半夜出去接生，要么把我放家里，给隔壁的邻居打声招呼，背上医药箱就出门了，要么呢，就把我也背上。哪种恐惧至今难忘，别的不说，我最怕路过坟堆和竹林。我总感觉会有东西从坟堆里冒出来，而竹林到半夜就感觉张牙舞抓地立在那里像个怪物，时不时地从里面窜出个猫啊狗的，十分吓人。我蜷缩在妈妈背上，眼睛闭得紧紧的，怕得要命。等到了接生的人家，我就等着妈妈，而那户人家呢，就会煮上两个荷包蛋，放点白糖端给我，在当时看来那可是给贵客的待遇，在现在看来也还不错，毕竟是百分百的土鸡蛋。而我并不爱吃，一股很重的腥味。但又不好推迟人家的一番盛情，通常我磨半天还是会吞下去。最近，听妈妈说那时接个生，收费5元，家里穷的只收2元或者免费。那时没有剖腹产一说，全靠接生员的技术。想下现在的医院，免不得叹息一声。     

      除了医疗方面的事，妈妈也干些农活。有时邻居照看我，有时带我一起去。有一次在“凉水井”的土里种胡豆。我在边上的小水坑边玩水，突然我发现了一只“怪物”，从来没见过的，那么多爪子，还向我爬来。我一边尖叫一边嚎：“妈妈呀，救命呀！”把我妈吓坏了，丢下锄头，向我奔来。原来是只螃蟹🦀️。那次可把我吓坏了，然后我说什么都不下地了，妈妈只好背着我，拿着锄头回家去了。

      妈妈工作的特殊性，从小认识我的人就不少，小时侯也还算乖巧。外公甚是喜欢我，我上学的“东岳庙”在家不远的地方，外公每日听到学校有小孩哭，就会站在自家的院子口喊：“小仔仔哟，谁又在欺负你了？”免不了又遭妈妈的“说教”。

      那里的人们宁静而和谐，热闹而有序。每到夏天，每家炒好几个小菜，在竹林边支开一个桌子，张家长李家短地聊着吃着。晚上每家都在院子里，铺开凉床，躺在上面看流星，听各种虫子的欢唱，几个孩子挤在一起看《八仙过海》，妈妈说还说孩子不能看。     

      那时的我其实也向往过城市生活。当知道我要和妈妈进城后，我还给邻居家的姐姐道别呢，还让她去城里找我。谁知我越走越远，几年都难见一次……那里的人几乎都换了一波了，谁还记得那个背着背篓割猪草，满田埂跑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