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的书屋,几经波折终未能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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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在群里看到一条消息,师大地下室的书店要撤了,而这一次好像很悲壮,要永远的说再见了。很怀念那个老奶奶的书屋。只能说是书屋最贴切,不是书店,也不是书社。老奶奶很大年龄了,清瘦,但是很矍铄,传言是他儿子喜欢书,也有的说是女儿,总之,她大概是个看摊儿的。可以理解,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肯定有自己打拼的事业,即便再爱好,利润堪忧的实体书店也足以消磨掉一个人的意志。
书屋最初在师大北门,很少有人走的一个小门,大多是教师家属从这里过,北门对面有一排小胡同,零星几家小吃店,很凌乱嘈杂的环境,书屋便坐落在这其中一间,很不起眼,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门头,好像仅仅是用喷绘布印了几个字,以至于没有印象叫什么名字。
店内面积很小,书籍堆放的毫无章法,不像一般书店分门别类,但总能找到自己心仪的那本
我想他大概是按旧书和很旧的书来分类。在书的最后一页用铅笔随便写个数字就是定价,大多几块十几块。挑书要很有耐心,加之环境有点逼仄,稍一转身都可能碰掉一摞书,好多甚至摆放在门外,放在个简易的架子上,每次都想,这么多书每天来来回回搬运很是费体力啊。
后来,由于市政统一规划,那一片被围了起来,再后来听说拆了。再次遇见就已经搬到了师大院内学一楼的地下室,据说是免费提供,校方的善举很暖心。我每天上下班都要从西门到东门,如果坐公交从学院南路更快,可是我从来都是步行横穿整个校园,我喜欢那种氛围,那种氛围也始终滋养着我。
地下室书屋足够大,书也系统地分了些科目放置,放着梵音,闻着旧书香还夹杂着废旧发霉的地下浑浊空气,却也安然自得,心想这些书和这些爱书人总算有个稳定的归宿了。
离开北京时,快递走了几百斤书,邮局人员都很诧异,“邮费比书贵吧?“。有一些不会再看的统统送给了老奶奶,心想或许有缘人会在某一时刻与它们相遇。不知道为什么走的时候为什么那么不舍,似乎那时就注定了结局。最后一次光顾,特意在日记里感慨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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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庆幸在那里搜到了一本《百年孤独》,它在我内心种下了一个种子,我不知道当年莫言和陈忠实老师看到它时的心情,却影响了他们一生文字的创作。此后每次翻阅都会被更深的震撼,被那种冥冥中的宿命感笼罩,还有那带着地下室潮湿的味道。其实我想模仿莫言老师大言不惭的说“是马尔克斯带我走上了文字之路(不敢说文学)”
如今听说它要被征用了,而且没有下一个遇见了,不免有些悲哀,这早已不是第一次听闻书店关门了,我知道的师大周边至少四家,小西门一家便利店有个类似跳蚤市场大多是学生处理的旧书,东门新街口外大街主路路东“盛世情书店”,路西“野草书店”,最终都未能逃脱时代的悲剧,辗转腾挪只为给精神一个栖息之地,经常在微信里看到他们如浮萍般漂泊的命运,如同自己。
更加悲哀的是,这是师大啊,辐射学院南路,学院路,周边各大高校云集,北邮,中财,北航,北影,交大,而且这是人文社科的圣地啊,心理学哲学殿堂级的权威学府啊,连这里都容不下小小的书屋,我们的灵魂该在哪里安放。北大嘛,宇宙中心的五道口能容下小小的书店吗?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各种网红书店拔地而起,那天看到两则新闻
一 高晓松“晓岛”朝阳大悦城开幕。 二 四道口超市发楼下书店24小时营业
不禁觉得命运的巧合,大悦城是我第一次创业的地方承载我的梦想,四道口是我的住所安放我的皮囊,每天在这两点一线间奔波,地上或者地下铁,只要有书,我就可以瞬间安静。在我离开后,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我视野,只是为了给我指明一条路径回忆往事
当一个人不能拥有的时候,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要忘记。——普鲁斯特《追忆似水年华》
最后希望有在北京的朋友看到此链接,可以去师大学一楼地下室老奶奶书屋,它应该有个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