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语文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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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几日，想起我高中的语文老师。

      那时的我高中二年级，拿现在的话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学渣，整天不知到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是个什么样的人，未来会干些什么。只知道和一些“志同道合”的狐朋狗友瞎混，抽烟喝酒、偷鸡摸狗，拿现在自己的眼光看，算是无恶不作了。当然，我也不想为自己辩护些什么，反正那时的在我生活的小城镇里的中学生，好像大家都是这样。其实现在想想，那时在那种环境中，也有很优秀上进的同学，只是自己没有发现，又或者发现了却毫不在意，因为自己这样的生活觉得刺激、有意思。事实证明，那些优秀上进的同学确实后来混的比较好，生活安逸稳定，幸福美满。

      我们的这位老师姓聂，聂老师调来我们学校后因为原来的语文老师——也是我们的班主任，生病了，所以由聂老师代我们的语文课。说实话，我已经忘了他教学的水平如何，只记得他高高瘦瘦，戴个眼镜斯斯文文，笑容温和，身上的夹克衫也干干净净，每次上课的时候头发都是湿漉漉的，显得又黑又亮，加上一点自来卷，总之我觉得他文质彬彬的，符合文艺范儿的所有气质。虽然我上课不学习，可也不捣乱，有时发呆，有时看课外闲书，记得他从来不像我们的班主任那样讨厌我以及其他成绩差的学生，对待我们每一个人都很温和，对每一个学生都笑容可掬，所以对这位代课老师我很喜欢。

狗尾巴草

      那时放学后基本不回家，就和我们班几个后进生躲在学校某个角落抽烟，聊天，说笑，放肆谈论所有身边发生的事情。在角落里几乎可以窥见所有住在学校的老师下班后的行动轨迹，当然也包括聂老师。下班后其他老师都很平常，就是说其他老师上课什么样，下班后好像也什么样，没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是看见聂老师从教室回家的路上确是低头径走没有平时的笑容和平静，和平时很不一样，反正让我觉得这种反差很有意思，但是为什又想不明白。直到有一次，我们几个放学后躲在学校里几个大树的下面抽烟吹牛，刚好能看见聂老师家的门口，他家的院门半开，我看见他家院内有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在玩，体型偏胖，行动明显迟缓，动作扭曲，那孩子一会儿蹲下来在地上画着什么，一会儿站起来向房间里说者什么，后来聂老师从房间出来坐在院子里看着那孩子时不时说着什么，但更多的时候，聂老师的眼神是越过那孩子在看着远处，一言不发。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了一个词——空洞的含义。

      我是后来才听同学说那孩子患有脑瘫，有几次还看见那孩子自己在街上骑着一根木棒高兴的玩耍，在黄昏破落的街道边扬起一道金黄的尘土······。从那以后聂老师每次温和对我的说话时，我几乎完全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是觉得很难过，直到我高中毕业。

      在街上偶然碰到到聂老师是毕业十年后了。那时我已经在外地工作糊口，工作一般，不像其他同学事业有成。他迅速准确的叫出了我的名字，话语间多了些许激动，我如实告知近况，聂老师虽然依旧那么温和，笑容温暖，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初秋阿勒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