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之兰吉
瑞吉也是一名小黑崽子,至少兰德尔农场的主人是这么想的,但现在我们称他们为黑人的孩子。
他出生便因肤色遭到很多的骚扰,比如用泥巴擦身子,来保持身体的干净,听听很脏,但黑人们只有这个办法来清洁身体,因为种族歧视让他们在美国的位置很低,那里所有对黑人们处境同情的人要么就是被涂柏油,沾羽毛,要么就是被驱逐和批斗了,这些环境明确的表示美国不欢迎黑人,所以他们只好沦为奴隶,其实瑞吉并不是纯种的奴隶,他祖母也是一名黑奴,不停的受到白人的鞭打和凌辱,可她小时候奴隶贩子从非洲老家抓来的,不是世世代代为白人努力的奴隶,所以说瑞吉生来就不应该受到这种不公平的对待,本应该躺在非洲老家,享受日光浴,与蟒蛇和狮子游戏,现在却被困在一个小小的种植园农场里,不得见太阳,他想起她妈妈和爸爸的待遇,怀孕的妈妈背着麻袋和甘蔗还有种种重物,跟不上进度,九尾鞭正在撕烂她背上的皮肉,爸爸他在大锅上煮甘蔗,锅里装满融化的糖浆,浓烟滚滚,肉身的躯壳受到伤害,接着头一歪,躺倒在路边,路人照常行走,有些人踩上了尸体,臭的叫一声,捂上鼻子,踢开尸体,一样还是跟平常一样,黑人的选民遭到无视、武士的追杀。
瑞吉的家是一个油漆剥落,只有十几平方米的老式小木屋,当然,要特别强调老式这两个字,屋里只有一张床,被单和其他的黑鬼衣服一样,又僵硬又难看,是一块机器织的灰色单子,还十分单薄,到了冬天,风呼呼的刮进来,根本就跟没有这被单一样,寒冷刺骨。窗子就是一个用锤子胡乱敲出来的圆形(形状十分杂乱,我们现在先暂且把它归类为圆形)没有可开合的玻璃挡风屏,有时候把手放到窗台上都会扎上草木刺,于是妈妈就会给他们(因为没有针、剪刀)用指甲硬生生的挖出来,所以他们都把手指甲养的尖尖的,也为保护手不受摘棉花和搓洗衣板上面的垢物的伤害——不过也没有啥用,他们的手一个个都是长满老茧,铁钉子钉下去都不会疼,不过他们小时候还没到摘棉花的时候,还是怕草木刺的,等冬天的时候,他的妈妈(爸爸因燃烧而去世)挤在一张长1.6米,宽大半米的床上,妈妈下命令,大家一起翻身,因为床实在是太小的,几乎让人忍受不了,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在这个条件艰苦窄小的环境里,瑞吉度过了他的童年。
他一转眼就长大了七八岁,今年他九岁生日了,妈妈也只是给他吃一点干的芹菜,还有几个残缺的菌菇,之外就没啥东西好庆祝的了,不过九岁也意味着他们要开始干活了,各种各样的棉包等着他们都去搬,每个有几十千克重,每天搬运(最低额)一百次,关节肿痛,头疼欲裂,晚上12:00敲钟准时睡,第二天3:00起来继续,当然,主人对他们的智商有很严格的限制,绝不能让他们的智商超过自己,有一次,康奈利(种植园主)因为一个奴隶在看有字的东西,就把他两只眼睛挖出来了,他丧失了劳动能力,奴隶主把他当作一个废物2美元卖掉了,每周都有奴隶贸易,在那不人性,卖奴隶的地方,每周也有一次关于黑奴的鞭打,同样的,广场下站着一群黑奴,奴隶主们把自己家的黑奴领来,奴隶们看同为奴隶的凌辱,经常的事,通常奴隶们都会扭过头去,因为他们会不由自主的想到,也许下一个遭殃的就是我了,广场上围观的奴隶们,没有一个没有站到行刑台上的,瑞吉也被打过一次,一声脆响之后就是一阵刺骨的疼痛,就这样一次一次,不过这一次鞭刑没有让瑞吉变的丑恶,却让他变得沉默了,动作飞快,快过同组所有的采摘工,除了兰丽,她经常被主人表扬,不过她不止一次跟瑞吉说,自由才是她想要的,她现在很乖,因为怕被主人识破自己有这个念头,当真正逃的时候,会头也不回跑得像兔子一样快。你听过羽之兰吉吗?“预知拦击是什么?”兰丽咯咯的笑起来,一会才说:“那是黑奴的灵魂之谷,死去的黑奴会在那里聚集,但路又险又长,还有许多盗猎者和猎奴者,是需要提防的,他们不可信任,其实,那是一个时空隧道,它的入口是一棵树,出口是一个看起来邪恶的石洞,盗猎者和猎奴者都在入口之前的那段路上,他们听说有这样一个洞口,但是他们进不去的,他们也寻找不到它,它是黑奴永远的庇护所,但有一个预言说,三人同行,两人不归,灵魂附体,一人到达。这不是说明三个人去,只有一个人能回到非洲,另外两个人或者在沿途死去,或者被抓获被主人折磨致死,这是很可怕的,希望不要发生在我们身上。”当然,瑞吉也答应,不会为了主人那点儿赏金出卖朋友。
过了两年,妈妈从他的身边离开了,因为她被奴隶贩子买去了,瑞吉自己照顾自己,不过他们的劳动量也比较大了,他们即将开始摘棉花,一天到晚。这回连兰丽也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劳动量,于是开始动起了逃跑的念头。
正好,有一个叫欧拉的黑奴逃了,于是他们开始留心观察奥拉的消息,如果觉得逃跑很容易,那么快逃跑,如果欧拉失败了被抓回来施行死刑,那么就要选择良机趁机逃跑,最近不要跑了。因为猎奴者刚刚抓到一个奴隶,就会大举庆祝,告诉民众们请加强警惕,请勿窝藏黑奴,他们自以为已做足了准备,但是那个叫欧拉的黑奴不久就被执法队员抓回来了(执法队员等于猎奴者)准备鞭抽杖毙, 就在那个讨厌的广场上举行,兰丽和瑞吉同样要夹杂在围观的黑奴里,很多黑奴看到最惨烈的时候就有扭过头不看了,因为他们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就是他们的同胞和朋友,黑奴们在广场上没关,欧拉被拴在一个木桩上,欧拉死刑推迟因为主人订购了新的刑具,一根大木桩子和一些油亮亮的铁链,上面雕刻着做作而不失幼稚的各种珍禽异兽,欧拉手脚被拴着已经3天了,那些恶心的记者是特地来报道美国风情的,他们坐在走廊里,一边欣赏着各种画,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还一边看看欧拉,一边在本子上飞速的记录着什么,他们细嚼慢咽这期间,欧拉受着鞭刑,不久主餐撤下去了,甜点上来了,记者们移入内厅,以防蚊子叮咬, 这时,对欧拉的惩罚还在继续,一小时之后欧拉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主人开始发表他们对黑奴的演说,说了好长时间,手杖轻抚地面,轻抚小黑崽子的头,再安抚一下南北地区的老忠仆,这时,他看到一个从没有见过的半大小子,他扳过男孩的下巴,瞧个端详,然后点点头结束演说,接着主人就去送行那些记者,黑奴们都知道,在主人下达命令让他们解散之前,他们还没有权利走。
自从兰丽对瑞吉说了关于羽之兰吉的故事,他便一直日思夜想,想长大了带上兰丽,一起逃亡到老家非洲,可这何尝容易,上一次欧拉的残酷遭遇已经告诉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起码要等长大之后再实施行动,否则还乳臭未干,不可能逃亡成功,而且他们都不知道羽之兰吉在哪里,这也未免太可笑了吧,不知道一个东西在哪里,还要去找到它,并且还有风险,再一想,这仿佛触手可及的事已经变得遥不可及了,瑞吉想,他们一定要弄到一张图,一张关于羽之兰吉的地图的图。
瑞吉睡了,躺在床上,梦到了用藤条抽打奴隶们的监工,他们凶狠地追逐着兰丽和自己,忽然,他面前出现了一颗抨抨跳动的巨大的心脏,发出的声音是轰隆隆的,使瑞吉几乎听不到他的话:“按照你的心去想,唯一的上帝的拯救这个民族的特使,按照你的心去想,你便可以找到那张地图,它不存在,但是它在每一个人的心里,但也会给你带来危险,因为同样的,猎奴者心里也有这样一张地图,他知道有这样一个秘密的隧道,他要找到他,啊——!”巨大的心脏坠落下去了,那是一个洞,是白色的,非常大,连同样为庞然大物的心脏比起它都相形见绌。
瑞吉同样在怪叫中醒来,然后听到监工们在用断裂的铁栏杆,树上摘下来的藤条在乒乒乓乓的敲打他们睡的木屋,现在该到干活的时间了,瑞吉背着一个大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