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1-30 沉默

2019-11-30  本文已影响0人  城厢故事

陈默终于到了她脑海中常浮现的山边,望着夜色如许的天空,双脚悬空坐在不规则的大石面上。她计划的呐喊发泄,一下子提不起来了。这么美的环境,让她心里的不安和愤懑一下子安静了。它们没有消失,却在夜晚的沉静中,活跃不起来了。几颗星星稀疏地挂在半空中,一闪一闪的,好像快乐的眼睛。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享受这一刻的静谧,是唯一可以做的事情。而这一口气,仿佛无限悠长,可以蔓延到陈默后来的一生。

第一次的经历,往往让人印象深刻。直至后来,再回想起这一夜,她都能感受到那天微风的清冽。

陈默的名字虽然与“沉默”同音,但她从来不是个惜字如金的姑娘。高兴起来,她可以说很多废话;抱怨起来,她也可以讲很多废话。

唯一能配的上她名字的品质,就是她愿意享受这样孤独的静谧。一个人的世界,是无限广阔的安静。世界可以只有一人之席那么小,一人也可以有大千世界那么大。

风吹树的摇曳,有可怕的黑影,也有韵律的美感。陈默一时害怕这黑暗,一时享受这月色。月光打在树冠上,留在枝干下一片黑影,留在叶片上一抹清辉。她分不清哪一刻是永恒,看不清哪一面是真相,如果可以选择,她愿意相信美好的答案。

而她心里清楚的是,没有哪一刻是永恒,也没有哪一面是全部的真相。永远停在这一刻,只是疏忽而现的想法,她总归要回到跌跌荡荡的生活中,或挣扎,或飘荡,在望不到头的人海浮浮沉沉。

下山的路已经黑了,告别了落日,她待在帐篷里等日出。日落的光线往往柔和,日暮已西,是安定的感觉。日出的光线是跳跃的,刺破层层的云障,争先恐后地照亮这昏暗的世界。

今夜与平日也没什么特别,一个人,一床被。野外的环境被隔绝在帐篷之外,陈默守着的还是一如往常的睡前。可今夜的大脑却不愿意休息,仿佛要记下这夜的一点一滴,才要罢休。

大脑清醒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是陈默25年来迈出的最勇敢的一步:独自的旅行与露营。25岁,是个坎,是陈默下意识认为的人生第一道分水岭。如果说可以把无忧无虑的童年无限在人生中延伸,25岁是陈默认为的尽头。她所有的人生压力和考虑,都从这一年开始。

这一年的生活沉没在她的脑海里,在大脑越活越的时候,越想不起,任何事件、任何细节,都沉溺在上锁的小盒子里,一个一个连不成线,编不成篇章。

在一瞬接一瞬的沉默里,陈默感受着自己呼吸的一起一伏,在接近静止的状态中,感受到自己在真切地活着。

清晨里的第一道光打破了最后的沉默,帐篷金属拉链的摩擦声划破了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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