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

“外婆，你在干什么呀？”儿子给母亲打电话，想让母亲把他带回家的玩具收好。

过年前，儿子就一直在唱“过年啦，过年啦。”连衣服都吵着要穿红色的。先前他姑姑给买了一套衣服，是黄色的，我想买太多他穿不完，就没有买新衣服了。

直到他一直要穿那件旧的红衣服，我才后悔没有给足他仪式感。成年人对过年已经没有了小时候的感觉，都在感叹年味淡了，殊不知孩子们的才刚开始品尝年味，该有的仪式一定不能少。

回想我的童年，过年要持续到小年，小年那天我和伙伴们白天约好以后就盼天黑，天黑就可以到菜园里偷菜，拿到一个伙伴家煮着吃。

那一顿饭，算是夜宵，吃完那天的夜宵，我们的年才算过完。

我们把偷来的青菜、白菜、萝卜一锅煮，小伙伴会加点腊肉在里面，我们端着碗，围着火炉上的铁锅。袅袅白雾腾起，我们拼命咽着口水，等到汤汁冒泡，几双筷子便急急地插入到锅里，碰到什么夹什么。这个时候怕吃青菜的不怕了，不爱白菜的也爱了，讨厌萝卜的也只管往嘴里塞。

我们吸溜吸溜地吃，完全不顾烫不烫嘴，只知道那夜宵不用吃寡淡无味的饭，只吃菜就能吃个饱。

很多年过去，我吃过很多火锅，或者做过很多次乱炖，每一次都做不出那个味道，后来才明白有些味道就像时间一样，走了就不能再回来，体验过一次就不会在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