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演绎

2019贺岁拆分5

2018-12-19  本文已影响0人  隔江人在雨声中

林绘

【青川堂的正厅里,看盘上堆着花花绿绿的徐福记酥心糖,苏姐知道林绘喜欢吃,一早从超市里买了好几箱拉回来,进入腊月,一切冷峻和严格都被和暖融融的氛围包裹着,也只有这几日里,刘温觉会从远地回来,嘻嘻哈哈地陪着林绘打牌看电影,而五叔则总要强拽他俩陪自己打麻将,孟青离会卸下一张死人脸,允许林绘喝一点酒,老秦和小樊会来送年礼,几个人靠在沙发里东啊西啊地聊天,在这些日子里,林绘被当做朋友或是小辈来团聚,暂且放过那些日复一日里光阴所积累的荒唐】

【林绘从黑曜石广场回来,他刚刚去看了新年歌会的第一次彩排,自从岑忧退隐,林绘就接下了新年歌会的习惯,只是办得更私人也更隐秘,这是一场不对外的新年歌会,一年之中,他只挑选他欣赏的歌曲邀请歌手来现场唱,选他最喜欢的音响设备,最熟悉的伴奏乐手,不听取任何人的意见,不参考任何榜单的建议,有人说这是林绘每年一掷千金对自己的取悦,他也不置一辞,和一年里其他时候无休无止的杀伐,谋算,盟约和猜忌相比,这一点小小的任性实在是太过不值一提。】

【林绘并没急着回房休息,今天他有一位客人,或许,可以算是故人,这些年,他对于少年时的那些人和事愈加宽容珍惜,仿佛是捉住时间沉重尾翼上一片轻浮的羽毛,来证明他也曾被那些廉价的爱恨歌哭所束缚过】

阿夏【青川堂的会客厅还是旧时建筑的模样,苍老,古板而严整,窗棂上的雕花都是林绘儿时熟悉的样子,他跨过门槛,向里面的女子微微点头示意】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孟修夏

【我对于林绘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台上的一曲凤魂,他似是冷眼,对那些声嘶力竭的呐喊和激动疯狂的眼泪无动于衷,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歌声里,凤魂入骨,风华无双。虽然隐约知道这些年他又有了许多惊心动魄的传奇故事,可是这些都不足以勾起我的好奇心,我与那青川堂的三爷素昧平生,我只是歌手林绘的旧友】

【接到他新年歌会的邀请令我意外,我知道他的歌会没有对外的习惯,有人说这是林绘在自家客厅里与好友的新年聚会,我看着说法再贴切不过,那种随心所欲,举重若轻,正是他最令人熟悉的作派,只不过这些年,他有机会纵情豪掷,将这样的习惯奢侈到令人咋舌的地步,最好的歌者如流水奏演,满座宾客尽是故交新友,这样的场合,不该有媒体和记者在场,揭开一角帷幕,让世人窥见这绝妙的山洞盛宴】

别来无恙

【我亦微微点头,向他报以微笑,不需刻意作亲切的寒暄,年岁不欺世俗人,我与林绘确实很久不见】

前天收到邀请函,如果不是上面真真切切写着“华玺传媒孟修夏女士”,我会真的以为是送错了。

【那封邀请函写得很是正式,林绘亲自书写,派遣专人送到公司,以至于工作人员都吓了一跳,在我们的这个圈子里,太久不被允许听见有关这个名字的任何新闻了】

林绘

【人有各式各样的热情,有的用于钻营和算计,有的奉献给学术和知识,有的用于不知疲倦地重蹈覆辙,林绘最喜欢孟修夏的热情,炽烈而纯粹,却从不给予他人,而是毫无保留地用在自己的事业,生活和其他一切可以自我取悦的事情上,这样的热情令一个常年在娱乐圈里摸爬的女子拥有极大的能量和极其冷静的观察,保持审慎,保持清醒和独立,这也是林绘丝毫不惊讶于她能够在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就成为华玺传媒真正的掌舵人的原因】

别来无恙。

【林绘请孟修夏落座,宋姐从里屋送了两杯茶来随即很快就退了回去,青川堂极少有这样的客人来访,以至于双方都有些局促的好奇。林绘掀开茶碗看了一眼,似乎是金骏眉,不由得啧了一声,他是闹不明白这些茶茶水水里神秘的套路的,若是可以,他倒更想和孟修夏一人一罐啤酒嘬着慢慢聊】

送错?这算是一种特别委婉的抱怨了吧?

【林绘微微眯眼似乎回忆了一下,上一次他与孟修夏的相见的场面,是在歌会的后台,二人相约有机会要作不醉不归,别来无恙,林绘腹诽孟修夏选了一句多么不恰当的开场,自别来,颠簸流离之间有多少疾恙和变故不为人道,纵使是新旧交替之时对着自己也是欲说还休,哪里还来的别来无恙,他抻开了眉头,过往的岁月和渐长的年纪一方面使人优柔而恋旧,一方面却又怯懦而寡情,他的一封邀请函,不知道邀请的是今时今日一如往昔的孟修夏,还是偶尔发作的自作多情】

孟修夏

并非是抱怨,而是惊讶。

【极其讲究的盖碗茶盏,或许是因为时近年节,碗上红釉鲜亮地描着富贵花开的纹样,这是一种颇为老派而孤芳自赏的器具审美,不需评断,只讨主人欢心】

您若想要和朋友们在客厅闲聊,就不该请媒体旁观。

【我趁着端起茶把玩的空隙打量林绘,那双令我熟悉的温柔桃眼,精细如刻画的下颔和鬓角,都并未随着时间流逝而减损美感,相反的,与他不再刻意亲善的沉着声色相得益彰,几年前的后台,我在林绘一丝不苟的妆面修饰下看到的是一个自诩命硬的落魄旅人的憔悴笑颜,那现在,我则看到在金钱和权力的辅佐下,素面朝天却于这游乐场中游刃有余的玩家模样】

【我不能欺骗自己,假装在这样的环境里仍然自在松弛,林绘多年经历为他所修炼出的气场并非是儿戏,此刻同样使我感受到了压力,只是我不再像一个刚刚学习感知人情暖凉的少女感叹,甚至遗憾于他的趋于陌生,在这对于天才,艺术,少年,美好永远充满敌意的世界中,我很清楚这样的变化才能写就最好的故事】

或者,您在写“华玺传媒”几个字的时候,还不知道了我所在的是一家媒体机构,是吧?

【微微弯起眼角,低沉的氛围使人讲笑话的能力也有所下降,我甚至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不自觉地垂下了眼镜,久经沙场的记者很容易辨别,这是一个不自信的微动作】

林绘

【林绘多次想过,如果二十岁的自己走在路上与现在的自己偶遇,将会是什么情景。】

【大约不会惊讶,因为而今的境况,正是按照那时预见的轨迹走到终点的结果,大约也不会觉得陌生,因为尽管年轻时恣情天真,如今一身机诡,可由心而生的戾气却是不曾改变也无法遮掩的,可能会觉得失望吧,时运涛翻浪涌,命途波诡云谲,他还是顺从着风云流散走到了这一步。】

【所以他格外珍惜孟修夏的局促,或许在那其中,他说服自己找到一条与往日认知不同的轨迹,又或许他只是习惯于按照既定的剧本扮演体贴,对随便的某人点头微笑】

天啊,华玺传媒居然是媒体吗?糟了

【林绘皱眉,凝神,嘴角却仍然保持上扬,配合着孟修夏拙劣的笑话,体察人心是他一向擅长的领域,只是近年来他少如此做,窥探和附和,是低姿态的行为,青川堂的三爷被允许经历过离奇又隐秘的种种,却不被允许仍旧低眉瞬目,扮作温良】

【当然并非是旁人的不许,而是他对自己越发横眉竖目挑三拣四,对周围的人也变得脾气古怪,阴晴莫测,讨厌一成不变的循环往替,讨厌一本正经的高谈阔论。】

没什么可担心的,我不相信阿夏你会为了一篇新闻稿而和我翻脸,青川堂这些年能隐于市井,可不是靠提防媒体。

【门口探出探出半个脑袋,林绘弯起眼招手唤那个孩子进来,微微弯下身子,替他摘下书包,缓声和他说几句:“放学了?冷吧,寒假作业?叫刘叔叔写,玩去吧”随后打发了那孩子出去,又对孟修夏道】

您知道吗,每年过年,青川堂的孩子们都要上宗祠磕头,磕完头,说了吉祥话,大人们留给发压岁钱,可我实在烦透了他们教给孩子的吉祥话,去年,在听到一个孩子认认真真地说“岁岁平安,风调雨顺”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你要风调雨顺干什么?就算是灾年饥荒,青川堂能饿着你吗?

你猜这孩子怎么说?

【林绘抓了一颗花生味道的酥心糖,撕开包装塞进嘴里,只一瞬,眼睛里闪过恶作剧一般的狡黠】

他说:“二叔叔说了,说风调雨顺就有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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