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失的时光(7)
香姐常说我不想个庄稼人。真的,我也希望不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不想当个农民,一点也不。
什么时候我有勇气大声地说:
我不甘心!
从一本过期的没有封面的杂志上看到一则故事,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多 年以前,上海又一个女孩叫施郦,一个很可爱很有文采的女孩,由于童年的不幸,她寄居在舅父家,受舅母虐待,终日生活在阴影里。后来她和一个有共同摄影爱好的“小哥哥”建立了很纯洁的友谊。但舅母到处宣扬施郦“早恋”,还趁机侮辱施郦的母亲。施郦从上海一座高楼上跳了下来。
她说:灵魂是自由的,如果生命束缚了灵魂,她便会舍弃生命。
人生苦短,爱惜生命就是爱惜自己。没有了生命,灵魂又何为高贵的存在?我想: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自杀。不管我的思想有多么痛苦,我的灵魂有多么孤独,我都会记起施郦。告诉自己:你的存在不是没有意义。
认真活下去,是活着真正的开端。
沈唱一再怂恿我写信给当地电台投稿。
这样的日子太平淡了,淡得让人发狂。
从长长短短的文章中挑了一篇《心事》,寄给了河南省某电台的“文苑漫步”。
夜里又开始做恶梦。不知怎么回事,近几个月来老是做这样的梦,梦的内容几乎一样。梦里我光着脚在路上跑,怎么找都找不到我的鞋子。我恐慌地跑着,一边跑一边哭。
有时候就想,那些大大小小的作家们何以耐得住寂寞,等待与失望,一次,两次,三次……好像有一个作家就经历了一百零七次退稿,毫不气馁,直至成功。
“真有血性的人,绝不曲意求得别人重视,也不怕别人忽视。”
是的,拜伦说得对。
沿着兴安镇上秋雨泥泞的小路,去小书店买了一本《穆斯林的葬礼》。
这是第二次看《穆斯林的葬礼》了,第一次看是在表姐家。好书总是百看不厌的。自从痴恋上文学,我对女作家的书总是格外青睐。
窗外秋雨连绵,倚在床上看《穆斯林的葬礼》,我的心随着作者霍达一起飘走了。
我 看到清新静雅的“博雅”宅,看到白雪飘飞的未名湖;看到亦清栽倒在“郑和航船”上,鲜血染红了洁白的玉;看到亨特每天插在梁冰玉窗前的鲜花;看到洁白的病 房中身患绝症那么渴望生命的韩新月,看到韩新月倚在楚雁潮的怀中倾听来自天穹的《梁祝》,倾听一个强壮的心为她而跳……
我还看到,亨特无力地倒在血泊中, 手里握着一束鲜红的玫瑰,梁冰玉扑上去,泪水洒满脸庞;韩新月静静地躺在床上,美丽的双眼永不再睁开,楚雁潮不顾一切地吻着少女的眼睛,眉毛,嘴唇,这初恋的永别的吻啊,和着心碎人的眼泪……
“淡淡的月光下,悠悠的树影旁,想起了轻柔徐缓的小提琴声,如泣如诉,如烟如梦。琴弓亲吻着琴弦,述说着一个流传在世界的东方,家喻户晓的故事《梁山伯与祝英台》”
……
文学是这样美!即使成不了文学殿堂的主人,那就做文学女神永远的崇拜者吧!
读新月,读楚雁潮,读《梁祝》,读爱情,读生与死,读天使与病魔,读感情与理智,读失落与梦想……我不得不为之感动,为之流泪。它,文学,已完全占据俘虏了我的心,我感叹人类能创造书这样的精华,折服人心,折服灵魂的精华!
生活没有看客。只看,永远看不到它的精深。合上书,生活又恢复了原样,一张床,一盏灯,一桌一椅而已。小小的我,思想是那么远,步子却是这么近。
生活没有看客。
据投稿时时间很快过去了一个月。秀玉突然跑来兴奋地告诉我,我的文章在电台被播出了。恰恰这几天我都没听收音机。
我沉浸在喜悦中。没想到过后几天又收到两个外省朋友的来信。他们一个叫宋小伟,一个叫杨月儿。
应该怎么感谢这份缘分呢,这两个文字朋友,他们在信中倾诉着青年人的困惑,透过信纸我看到他们有点迷茫但又执着追求理想的心。
同是农村青年,又都对文字有炽热的爱,心中一样有着那让乡亲们看来不可思议的东西。我没想到在我的小小的世界之外,真的有和我心灵如此接近的灵魂。
有距离的才是美丽的,也许是。但我相信,正是因为距离,我们才能毫无顾忌地倾诉,鼓励。人生的道路上靠一支笔同样可以扶持着走一段。
秀玉说她要去长沙一个大酒店做服务员,她表哥在那儿当大堂经理。秀玉装扮起来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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