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流水：风华正茂

大年三十，吃完年夜饭，我们师兄弟去赵老师家拜年，经不住老师盛情款待，各种各样的糖果甜到齁的慌，绿色的国光苹果干干脆脆，和老师的妻子一样热情洋溢，我们叫她嫂子。老师结婚没多久，没有孩子，和我们称兄道弟。

嫂子端来一盆大个的冻梨放桌上，又浸放在水里。从屋外拿回来的冻梨和石头一样坚硬，需要泡在冷水里缓一缓，融化内部的冰冻。当梨子变绵软时咬上一口，果汁甘甜饱满，真真儿凉爽甘冽，黑色的果皮包裹着细腻的白色果肉，十分养眼。

我们围在一起，嗑瓜子，剥花生，挑糖果，吸冻梨。吃累了，到院子里放二踢脚，把一挂鞭拆成一个一个的小鞭炮，什么时候想放一个就放一个，可以让一个孩子玩到正月十五。放小鞭，这是个技术活，要把握火候，点燃导火线之后需快速扔出去，扔的越远越安全。然后小鞭在空中炸开，一道白光闪电，砰然然听得响亮畅快。我怀疑，俗语“听个响”就是这么来的。有时没把握好火候时间，扔出去半晌没响，也都不必去找，防止跑包危险。

老师见大家玩得不过瘾，又拿出来元宵节的备用烟花，有手持燃放的窜天猴，还有大个的坐地燃放的礼花。朱毅抢着放礼花。

礼花怦然出舱，绚丽璀璨，多彩多姿，一朵朵焰火如鲜花盛开，如花瓣飘落，如火龙直冲夜空，如花园点亮长夜，如繁星闪烁着奇妙的华光，配上窜天猴piupiu的音响和深空乍亮的幕布，老师的院子里笑声不断，尤其是麦苗和钟文的魔性笑声叫声，声调不断刷新记录，最后被撵回屋里拒绝她们俩参加放烟花节目。

待我们回到屋里时，嫂子和麦苗钟文已经重新整理了桌子，摆好了果汁儿。老师说，果汁是嫂子晾晒的山楂干煮的水，还加了很多糖。嫂子说不要夸赞她，是秋天里一时成熟的果子没吃完，她晒了沙果干儿，123号苹果干儿，山楂干儿都可以煮水喝汤，美其名曰山楂水，苹果水，如果加一点小苏打就是汽水，苹果汽水！酸甜酸甜的，味道美极了！

大家围满桌子，老师有请嫂子端来樱桃酒，葡萄酒。大家问什么来头，老师说这是本师亲自酿制，樱桃是咱家的樱桃，葡萄是院里的葡萄，一春一秋，一年佳酿，其味极美，千金不换。

今天每人各一杯，尝鲜品鉴。今日除夕，大家都来老师家，老师感谢，高兴，拿出美酒畅饮一番，大家谈谈未来理想，咱们守岁迎接新的一年，新的一天。

我们几个女同学，都是第一次喝酒，一边说辣，一边说好喝，就是每一个说理想，好像没想过，或是没想好。

几个师兄则非常活跃，大师兄丰原说想做一个诗人游历全世界。

顾欣则说要考上大学，做个好官。老师问何为好官，顾欣答就像他爸爸那样文要教化一方，武要富足一方。

老师笑问朱毅可有具体目标，朱毅说：“期末考试，数学物理化学，一共76分，语文单科成绩113分，恐怕考不上高中！如果能从事写作方面的工作最好了！”

“朴素呢？”朴树想当科学家！

何山想当兵。

王大可的理想是称为小镇的首富。

老师三分惊讶道：“都没有一个当老师的，也没有想在书法方面成就的吗？”

顾欣说书法是他的爱好，爱好不可以拿来规划，拿来生存。

麦苗一时兴起，兴冲冲地说她的理想是成为一名老师。

钟文和我都说不知道。

酒是真的不好喝，头脸发热，麦苗，钟文的脸更白了，我的脸更红了，也许是被大家的激昂文字感染的，还有赵老师的人生理想，以及他眼里的书法和文学。

这一夜通宵达旦，意犹未尽，大年初一的天空蒙蒙亮，我们师兄几个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