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
昨天看了一本书上说早晨应该给自己一段时间放空,知道今天自己需要干些什么。
于是,在今天的五点四十,我拉开窗帘,靠在床上放空自己,脑子里闪过的是我的七年。
没错,我想讲的是我自己的故事。
我的人生已经过去三个七年,我想人生的前两个七年大抵所有同龄人都相似,不碍乎功课完毕太阳夕,收拾书包回家去。从第三个七年开始,才开始大相径庭。
七年1、真诚与炽热,是我的初恋
09年的冬天,是我高中第一个冬天。
15岁,带着一半懵懂带着一半憧憬,我认识了我的第一个男朋友。
是十一月份,我在南北交界处。冬天不干,也不会湿寒,但早晚总会有大雾。
第一次见面,十一月份的一个周末,晚上。
夜很朦胧,雾很大。
我和高中新认识的一个朋友小柯都在十一月份过生日,所以我们决定一起过,其实就是带着班上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去ktv包夜,就是小柯多带了一个她初中的男闺蜜,叫他小Y吧,他和我们不是一个高中。原谅我此时不想打出他的名字。
所以我遇见了他,初次相见,并不惊艳。
一件灰黑色的毛呢外套,一个黑色的大框眼镜,瘦的不成人样,这是我对小Y的第一印象。
他唱歌很好听,几度我以为是原唱。
和很多高中女生一样,我也幻想自己有一个会唱歌的男朋友,想手机里都放他的歌,每晚伴自己入睡。
如果说我对他第一印象分是基础分50分的话,听完他唱歌已经涨到了60,及格了。
过完生日后的第一个周一,早自习小柯告诉我,小Y想要我联系方式。说实话,在初中我是班长,算是所有人讨厌的老师的狗腿子,以至于初中看别人早恋,心中隐隐羡慕。所以在这种被要电话的时候,心里还是很激动,就算我对小Y并没有多大感觉。
然后我开始和小Y联系,他就像情场老手,时不时在电话里给我唱个歌,有时候会收到传达室的电话让我去拿信。我的所有少女心,文艺梦,仿佛他都能实现。
所以,我沦陷了。我们高中隔的很远,没有再见过面,然而就靠手机我们度过了整个高一。我现在想想有些想发笑,但没错,青春就是这么任性了,就是这么荒唐,我基本等同于和手机谈了一年的恋爱。
那时候还不是智能机,手机的信息总会满,所以我总是挑着删,然后留下最最舍不得的。晚上经常聊到半夜,然后在第二天的课堂醉生梦死。成绩直线下滑,直到成班里最垫底的。
但那时候想不到高考,想不到以后,满眼都是初恋的甜。
青春荒唐,我不负你,我用我最宝贵的时间只为和他做一场梦。
我的高一,我除了语文英语所有科目不及格,我上了一年高一连班上63个人都没认清。
我不想认识新朋友,我不想和闺蜜们谈天说地,不想去知道集合的交并补,不想了解地中海气候有什么特性,不想懂摩擦力到底是什么力,加速度到底是不是速度...
我完全蜷缩在自己的世界,可我还不想出来。我付出的是我真诚炽热的心,我以为得到的是同样的感情。
2、只是一切,结束太快
到高二,分科了,我去了文科班,小柯去了理科班。一个在东教学楼二楼,一个在西教学楼四楼,我和他唯一的交集就是小柯,分科后也慢慢不再联系。
他换了手机号,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打电话永远关机,我写信没有回复,我问小柯,小柯只能说抱歉。
后来我请了病假,去了他学校找他,我不知道他哪个班,我只能漫无目的在他学校转,我看见了他说他经常散步的天桥,我看见了他说饭菜特别难吃的小食堂,我看见了他说剪头发特别难看的理发店......
可我就是没看见他。
直到下午放学了,学校有三个不同方向的门,我不知道去守哪一个。只能随便去了一个,很幸运,我等到了他。
算是第二次见面吧,我站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很惊讶,然后说走吧。
在失去联系的几个月,我有时候会很恨他,有时候会恨自己,但在他和我说一句话后,所有的情绪烟消云散。然后我乖乖跟在身后,内心小鹿在乱跳。
然后一起坐的公交,车上人很多,我俩一起上车,他被挤到了最后面,而我还在前面。在车上,他会和熟人打招呼,会和旁边的人说借过,至始至终,他没有看我一眼。
很快,到站了,他回头看我,而我一直在盯着他看,他点头示意我下车。
在车站,我们相对的站了十几分钟,我在看他的眼睛,他在看远方。
心里所有的酸全部泛了出来,我哭了。
他说:“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什么,你走吧。”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破碎,爱是灼伤我手的烟火,却灿烂了的我的夜空。
如果我说不心痛,那是不可能的,但也总算明白了强求还是无果。
再也没有联系过。
我开始像个好学生,听课看书学习,我的成绩很快上去了,我也觉的我恢复了,但几个室友说我半夜总是在被子里小声哭。
我开始说服自己忘了,开始说服自己重新开始,直到别人以为我都忘了。
可是,
看不见 ,想不起,
很多时候别人忘了,甚至我自己都忘了。
时光总是悄然瞬息,记忆总是斑驳不齐。
春去春来,花谢花开。
偶然间才发现,岁月已非昔年。
所幸人潮拥挤,
耀眼不起。
七年
3、高三了
12年,我高三,我终于开始想未来,想大学。我开始努力,早自习前我在背马克思主义市场经济学,辩证唯物论,午休的时候我在算椭圆公式函数单调性,半夜还在刷英语高考真题。
我想我是真的忘记了,或者说放下了。
然而,
高考前两个月,他又联系我了,他说他有很多话,要高考完告诉我。
于是在别人看高考倒计时越来越少觉的害怕的时候我却越来越激动。
很快,两个月过去,考完了。
报志愿时,他说想和我在一起,他的第一志愿在西安,第二志愿在北京,第三志愿在兰州。
所以我放弃了已经选好的大学,没有去我向往的大连,改成和他地方一样的学校。心里有一点遗憾,不过还是告诉他,真巧,我也想去西安。
他说他发挥失常,录进一所985,我正常发挥,进了一所普通一本,所幸,我们在同一个城市了。
第三次见面,高三暑假。
再见他时,他已不是高一那个高瘦少年,他变胖了,头发也烫了,说实话我很不喜。
于是暑假开始疯狂见面,去爬山,去游乐场,去唱歌。
我总觉的他和我记忆中或者说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了,但我按捺下了这种想法,能继续在一起,真的太不容易。
也许是恋爱中的人智商都为负,我一点都没发现他和我约会的时候还在给别的女生发暧昧不清的话。
我想我真是够蠢,对他的盲目相信。
不过如今好像也好不到哪去,虽然,环境,外表,内心都在变,可我还是我。
我还是会在下班一个人散步,还是会思考我做的到底对不对,还是会想如果。
我坐在大一军训的马路上,想着我过去的七年。
我听到带着童音的儿歌,我看到纯粹又放肆的笑容,我忽然满脸泪水。
我已经忘了当初深埋内心的小秘密,我也忘了写在笔记本里的小愿望。
记忆有些斑驳。
宽阔的马路,昏黄的路灯,夜色清凉。
我得到了什么,我失去了什么?我学会了什么,我抛弃了什么?
我已经不是再我。
时光依然温柔,像夜晚六月的风。
我已经忘了自己是谁。
我是我,我不再是我,可我还是我。
4、我的大学
我进的是一所外语类院校,女生很多,而且质量很高。
我慢慢学会了化妆,学会了打扮,学会了怎么穿搭衣服。我开始留长头发,我开始穿长裙,开始穿高跟鞋。在学习上我不是很拔尖,但也算成绩优异,除了专业知识我要看看股票期货,平时也会写写文章看看书,也会追剧也会玩游戏。
总之,我的大学就算不是特别丰富充实,也还算收获良多。
他进的是理工科院校,整个学校女生也很少。我见他时他总是背心紧身裤加夹板鞋,我说这样难看,他无所谓笑笑:你好看就行了。
他总是熬夜打游戏,我说可以玩但适当玩,他说:大学不玩什么时候玩。
他说他想听歌,但耳机不好用,我用我兼职挣的钱送他森海塞尔的小馒头,他说:耳机不错,就是不方便携带,然后继续玩游戏,耳机被扔在了角落里。
他说他想看书,但眼睛不好,我把给自己买的kindle送他,直到上面有灰也没见他用过,还是在打游戏,从大一的cf换到lol,到大四也只是个黄金的渣渣。
他频繁的挂科,英语六级四次没过。我劝他好好学习,他说他保证六点起来去自习,然后我第二天七点给他打电话,听到的是睡意朦胧的:喂。
我知道的,他已经变成工科院的男屌丝,整天除了打游戏还是打游戏,整天窝在宿舍里,背心短裤臭脚丫。
他早不是我喜欢的样子,我明明喜欢的是一个温暖干净的大男孩。
我想改变他,说改变,可能显的我很自私。
我开始给他买衣服,白衬衫,短袖,运动鞋。可是他总是把衬衫穿的很脏,背后发黄洗都洗不掉,鞋也不刷,出门才穿,不出门就往阳台一扔。
我真的觉的我很无力。
然后我们开始吵架,我说他不上进不浪漫没送过我小礼物。他说我要求太多还还送过我香奈儿耳钉和口红,他说我变物质了,整天衣服包包化妆品。
我只是在笑,耳钉盒一打开就破,口红打开就有裂纹,我什么都没有说。
他始终不明白我需要的是什么,这么多年,只有高三假期送我的一个蝴蝶标本书签让我保存至今。
终究不再年少,明白了有情不可饮水饱。
我提出了分手,在大三刚开始的时候。他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挽留。
直到大四,寒假,我在考驾照,偶遇他。
他开始嘘寒问暖,他开始在我练车的时候送早餐,可能是青春的记忆太深刻,也可能是我心太软,然后我们又在一起了。
然后,我工作了,他考了本校本专业的研究生,考研成绩很低,家里托人找关系才勉强被录,他说那又怎样,总是考上了。
我朝9晚6,下班后看看书,写写东西或者看个电影,而他总是给我发微信,截图里是他排位几连胜或者mvp。
有时候,毕业工作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坐在阳台上看对面教学楼灯火通明,我在想我以后的路,想我的梦,也会想他,想他今晚是不是又拿了一血,是不是又拿到了五杀。
六月了,月末我就要搬离学校,从此开始新人生,我又说分手了,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将他加到我的未来里去。
七年5、初夏
所有的张望都会遇所而至,
所有的耐心都会消失殆尽。
路越遥远,
心越彷徨。
我说塞北落日余晖滟滟,
你说江南丝竹优雅绵长。
想来是年少轻狂。
七年故事的初衷总与结局生死相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