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赵定燕的并发症
夜风寒冷，吕小刚正开着车，盼富村第一书记与张萍与村长刘宝国坐在后排。
张萍说：招商引资一直没有落实下来，这其中的原因大家也清楚，但我们的扶贫工作一刻也不能停下来，今天这个会议就是希望在座的各位提个建议，今后的扶贫工作该怎么进行下去，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吕小刚说：“既然引不来“金凤凰”，那就养“土鸡”。农村除了搞种植业，剩下的一条路就是搞养殖业。”
刘宝国点点头，扶着前面的座椅椅背，望着前面的道路，说：“小刚，你说的对，农村不比城市土寸土金，咱们有的是田和地，就缺鱼塘，搞养殖业准没错了。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只要在土地和鱼塘上做足文章”，说着张萍揉了揉太阳穴，说：“看来，大家想法一致。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我们村的气候条件和生态环境来说是挺好的。所以，我想如果能够搞牛蛙与大鲵的养殖，老百姓的生活就有盼头了。”
“是，张书记说得对！”
刘宝国抓着椅背，望了望张萍。
他自小晕车就很严重，张萍也就习惯了他的这个姿势。
“嗡嗡”，吕小刚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吕小刚拿着手机看了一眼。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刚收到李博士传来的检测报告，如果进行水质柔化，我们这里是适合养牛蛙与娃娃鱼的。”
“太好了！”
张萍与刘宝国齐声喝道。
吕小刚说：可是鱼苗从哪儿买？
刘宝国朝前探出手，用手指敲敲吕小刚的头
“笨呀，上网搜索不就得了。”
张萍笑了笑，对刘宝国说：你聪明，联系鱼苗的任务交给你。
刘宝国突然严肃起来说：不行，到时候采购鱼苗需要一大笔钱，钱从哪儿来？
张萍想了良久说：钱我来出，我先垫着，风险我担。
刘宝国说：张书记，凡是有风险的事都由你来担，你亏不亏？
吕小刚说：就是，亏了就算在张书记一个人头上，赚了全体村民人人有份。
张萍说：哈哈，亏不了，我和老魏说了，
“老魏，就是渔业公司的这魏德仓吗？，一百万可不是个小数字啊。”
“对，就是他，他说愿意和咱们合资，他和我各出三十万，加上扶贫资金与补贴，想入会的各自再掏一些。四方齐心，应该够了。回头等盈利了，老百姓走上正规了，我就把钱拿回来，这样总可以了吧？”
“那也不行，你也不富裕，你二十、我十。村子是我家，可你必须分红。”
刘宝国看着张萍说。
“哎呦！”
张萍和刘宝国猛然向前扑了一下。
“小吕，你怎么开得车？”
刘宝国揉着腮帮子大声喊道。
“警察抓人，看着阵势还挺大！”
“瞧，直升飞机！”
张萍兴奋得指着天上。
“不知道抓谁，看着来头真不小！”
吕小刚按下顶窗，直升飞机螺旋桨旋转的“嗡嗡”声立马传了进来。
刘宝国数着“5、6、7，乖乖，总共11辆车啊！”
就在这时，张萍的手机响了。
“好的，魏总，我们马上就到！”
养殖场内，张萍、刘宝国在魏德仓的带领下参观牛蛙养殖场。
养殖场老板是个矮胖子，他得意得说：我养牛蛙这多年，不知扶起来多少家场子。
“那你就不怕起了同行，饿死自己？！”
吕小刚笑着问。
“那哪能，只有形成规模优势，这成本才能降下来。只有成本降下来了，量才能大。只有这量大了，这“大庸大鲵”的名声才能重新火起来。到时，我这会长到哪都威风，人们‘马哥、马哥’的叫着，我心里才不愧得慌。”
“嘿，瞧咱这老马的觉悟！”
魏经理夸张得伸着大拇指。
刘宝国、吕小刚附和着：“是、是‘马哥就是威风！’”
张萍说：我们就是希望与您这样有丰富经验的老板合作。
养殖场老板马会棋咧起嘴笑道：不威风、不威风，一起发财就是了。
虽然夜已经深了，但几个人的笑声却传遍了整个养殖场。
“这么说”，老马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张书记、刘村长，你们对养殖牛蛙是有信心了？”
“当然有。”
吕小刚抢话道
“大体方向不错，但我们村委需要集体表决一下。”
刘宝国说：
“关键是落实，特别是资金这儿。”
说着，张萍望着老魏，老魏急忙表态道：“小张你放心，我那三十万后天可以到账了，你那边需要抓紧一下啊。”
张萍听老魏这样说，连忙对马会棋说：“那我这边也没问题了。”
“哈哈，那就行，回头我带上我们场的技术员到咱们村一家一家的过，保准包教包会，立马致富，”
“那就太好了，牛蛙还好说，可这娃娃鱼必须人工繁殖第三代才能出售，而这期间的育种、养殖，没你们带还真不行啊！”
遥想黄石村的未来，张萍不禁感慨道。
“你们场的技术员，是上回我认错的田彩霞吗？”
吕小刚问道。
“哈哈，上回你问人家警察同志，这牛蛙繁殖怎么搞？哈哈，咳咳——”
说起上回学习养殖的事儿，刘宝国不禁笑得咳嗽起来。
想起上一次来养殖场的囧事，吕小刚不由得红了脸。
“哈哈，田彩霞、田彩莲，一姐姐一个妹，她俩长得的确像，就是我，有时都会认错，何况你这个小同志？！“
说着老魏拍拍吕小刚的背也笑了起来。
“你咋知道人家是认错人了？”
张萍捂嘴笑道。
“哦，我似乎明白了。”
魏德仓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问没啥，只怕没问明白。我看下回，小张同志，你得瞅机会再找田技术员她妹妹问，不问明白，咱坚决不收兵。”
田彩霞与田彩莲的爸爸牺牲前是马会棋的棋友，吕小刚和他又是一个部队的，他倒有心撮合这两个年轻人。
“那特种养殖许可证呢？”
张萍话归正题。
“这个，交给我，手续、程序我都熟，”
马会长也收拢了话头。
“关键是得专门的养殖池，池子要修好了，其他事情就好办了。”
魏经理说道。
“你放心，咱们张家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没有挖不成的。”
马会长望着魏经理微微点了点头。
养殖池外，繁星闪烁。
张萍、刘宝国、吕小刚，魏经理、马会长站在牛蛙养殖池。
相比·前几个月，池里的牛蛙个头明显很大。
看久了，张萍感到脑袋有些晕眩，她打精神站了起来。
“张书记，你没事儿吧？”
吕小刚发现张萍脸色有些异样，忙问道。
“没事儿，这次养殖成功了，村民脱贫就大有希望了。”
半轮月亮升上夜空，星星正努力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养殖场很大，十几个池子有序得排列着。
后半夜，风已经停息，地面上一层银色的雾漫过了黑魆魆的树丛。
现在是出鱼的季节，养殖场的工人站在那儿，给其中一辆汽车装着货，其他拉鱼的车则静静得排着队。
等到清晨，张家界再次迎来新的一拨游人，美味的、红烧的、清蒸的、辣辣甜甜的鱼与牛蛙，还有那名闻湖南的“大庸大鲵”就会陆续被端上宴、摆上桌。
这时，在渔业工人的操作下，网轮格格地响起来，浮子和满载的网线升出水面，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连日的忙碌让张萍都快站着睡着了，她没动，也没说话，眼前一片苍穹尽是明亮。
同样明亮的还有十几公里外，人民医院烧伤科的姬秀声。
术后并发症是影响病人手术期快速康复及术后生活质量，甚至威胁病人生命的主要因素。
此刻，市刑侦大队长赵定燕正处于术后并发症的爆发期。
田所长紧跟在她的身边，两名警察则帮着护士全力推着病床。
“姬大夫，赵队长没事儿吧？！”
拿着手机急切得问。
“不知道，我不知道！”
姬秀声大声喊道。
“冯局长，姬大夫说不知道！”
田所长满脸汗珠，听姬秀声说完冲着手机喊道。
“她是主治医生，她怎么能不知道？！”
手机里是冯亚洲的怒吼声。
“冯亚洲，你吵什么吵，你以为你是局长，你们局里所有的事儿你就都知道了？！”
护士长甄美玲冲着手机大喊道。
听出是甄美玲的声音，冯亚洲在那边手机里不吭声了。
冯亚洲素来大胆心细，但生平最爱打针。
“流血不怕，怕打针，你再叫，我就多扎几针，你说好不好啊？！”
二十年前，当甄美玲给第一次给冯亚洲打针时，边滋着药水边笑着对冯亚洲说。
冯亚洲看着甄美玲笑眯眯的脸，使劲点点头，又使劲摇摇头。
从此，只要是甄美玲，冯亚洲局长就没了脾气。
“好了，冯局，你就好好勘察你的爆炸现场吧！”
说着，田所伸出手指，“噗”的一下把手机点灭了。
等点完了，田俊策才感觉自己有些鲁莽了。
“没事吧？！”
他边帮忙推着赵定燕的病床，边问道。
“你烦不不烦，我说我不知道，免疫风暴得看患者本身素质。”
姬秀声平静得说。
“算了，咱俩说得不是一回事儿！”
田俊策喃喃得说道。
“没事儿，老冯他官威没那么大！”
甄护士长左手扶着病床，右手扶了扶输液管，嘴里坚定得说。
“哦”，姬秀声与田俊策齐声答道。
“快、快！满院长已经来了！”
麻醉师都姝妍在手术门口大声喊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