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不一样”:有多少“性小白”正在遭受着“性困惑”和“性尴尬”

2017-11-26  本文已影响0人  刘兴
遇见“不一样”:有多少“性小白”正在遭受着“性困惑”和“性尴尬”?

        (一)性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家长会结束后,同办公室的老师把一名学生的妈妈叫到办公室,了解这个孩子的情况。“我发现他特别爱哭,还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就要生气好半天,是不是这个孩子心里有什么事情老师不知道?”老师疑惑不解。

她们所说的这个孩子也是我班上的学生,从秋季开学至今,我已经教了他半个学期。他每次上课听得还算认真,偶尔有些小动作,但毕竟小孩子嘛。每天进进出出遇见很多次,他总会特别有礼貌地问好。在我的印象里,这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除了懂事,他也是一个自尊心特别强的人,考试考得不理想,说几句就不开心很久。也有一次,未到放学时间,他却在我们办公室找老师开假条回家,后来得知,原来是因为在厕所打闹不小心摔倒了,觉得自己身上会很脏,并且很丢脸,于是再也不肯踏进教室半步。

从他们的交谈中发现,家长对这个孩子照顾有加,至于这个孩子有什么心结,这位妈妈也打开了话匣子。

“男孩子们经常成群结队上厕所,并且可以互相看到,小孩子好奇心强,就想看看别人的。可能是我们家孩子比其他孩子发育的早一点,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别的孩子就想看他,每次他去厕所就会有孩子起哄跟着他去。”

这件事,多多少少成了他心里跨不过的坎儿。回到家,他问妈妈“我是不是有病啊,为什么每次上厕所他们都喜欢看我?”

遇见“不一样”:有多少“性小白”正在遭受着“性困惑”和“性尴尬”?

其实,这种“不一样”也发生在其他孩子身上,同办公室的老师说,班上有个男生已经变声了,其他孩子都是稚嫩的声音,而他的声音却“粗粗的”。所以每次上课让他回答问题时,他站起来后都要似咳非咳地动一动喉咙,然后才用闷闷的声音回答问题,非常不自信。

有一次我在上课的时候,已记不清楚在讲什么问题,有个淘气的男生搬出了《葵花宝典》中“要想成功,必先自宫”的答案。很多女生都羞涩地低下头,一些男生也低声提醒他:“班上还有女生呢。”

也有一次,中午放学带队出学校时,有两个男生在我跟前打打闹闹,其中一个打到了另一个裆部,被打的孩子看着我,脸上写满了尴尬,然后不知所措地去追赶已经跑开的同学。

平时在学校,课间去厕所时,如果被班上的男生看到,总会有那么一群人跟在屁股后面,笑嘻嘻地说着闹着,胆子大的男生再偷偷起个哄:“走,看老师上厕所去。”虽然走进教室他们还是对老师心存畏惧,然而一下课,他们就转身变成脱了缰的小马了。

相对于男生,女生就表现得羞涩很多了,但是一旦在教学楼和厕所之间的路上遇见班上的女生,不免会有人三两结对,耳语一番,然后笑嘻嘻地跑开了。

遇见“不一样”:有多少“性小白”正在遭受着“性困惑”和“性尴尬”?

如今,信息化社会和多元化时代在某种程度上导致了孩子们思想的早熟,他们有机会通过多种途径获取各种信息,视野变得很开阔。然而以他们的认知能力,“性话题”又不是他们可以自行理解的,所以,需要适当的引导,避免让孩子们的“难以启齿”成为影响他们学习或者生活的“心结”。

在我国千年的历史发展中,“性”文化长期被视为洪水猛兽,受到社会主流文化压制与避讳,性教育也因此成为传统教育中的“盲区”。

一些早熟的孩子,在小学便会产生“性困惑”,到了中学,青春期的孩子们更亟需正确的性教育课程,不然即便进入大学,成年的学生依旧有大量的“性白痴”。上述困惑如若未解,就会像我班上的那名学生一样,被“心结”羁绊。

(二)大学生“谈性色变”折射性教育缺失

2014年秋,大二,从9月21日到10月21日,历时整整一个月,我和另外两个校媒小伙伴共同完成了一篇校园性教育专题稿。

发现这个选题纯属偶然。当我们三个来到武大桂园“百团大战”社团联合招新现场,被“青春健康同伴社”深深吸引,他们正在给路过的同学发放“小礼品”——安全套,而一部分好奇的同学见到这“小礼品”时,却红着脸离开了。

遇见“不一样”:有多少“性小白”正在遭受着“性困惑”和“性尴尬”?

我们了解到,该社团成立于时年6月,前身是武汉大学计划生育协会和社会学系结成的大学生性知识调研小组,后来成为由校计生协指导的校级社团,旨在通过推动大学生同伴教育和举办主题讲座等形式,宣传正确的性与生殖健康知识,倡导文明、健康、向上的性观念。

也是这个时候,我对“同伴教育”有了更准确的理解。同伴教育指的是人们通常愿意听取年龄相仿、知识背景、兴趣爱好相近的同伴、朋友的意见和建议,特别在一些敏感问题上,青少年往往能够听取或采纳同伴的意见和建议。

采访阶段,我加入了他们的“同伴教育”式宣传活动,通俗的说,就是一群小伙伴在恰当的场所通过多种形式自由地讨论“性话题”。

此外,我们还针对“大学生性教育与性观念”在全校学生范围发起了网络匿名问卷调查,110份有效问卷显示,有一半左右同学从初中开始获得对于“性”的启蒙认识,少数人源于高中和大学,从小学开始接触性知识的同学少之又少。

在获取性知识的途径中,“同伴间的讨论”和“网络”分别占据第一位和第二位。此外,九成同学在大学之前基本没有接受过学校统一组织的性教育课程或活动。也有近九成同学对学校的性教育工作不是很满意。

遇见“不一样”:有多少“性小白”正在遭受着“性困惑”和“性尴尬”?

采访中,有人觉得性是美好的,也有人觉得这个话题让人不舒服,拒绝从“性”这个方面剖析自己。

彼时,关于同伴教育,广东工业大学最为成熟,复旦、人大也成立了相关社团,而武大关于性与生殖的社团,“同伴社”属于首个。

如今,高校性教育课程日渐“火爆”,但“火爆”的背后反映的是性教育课程的缺失,而中小学性教育更加弥足珍贵了。

(三)水土不服:中国课堂难融外国模式

说到性教育,我们更多的是想到国外。

在最早开设性教育课程的国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瑞典。在教育方式上,教师采用启发式、参与式、游戏式的教学方法,提高了学生的参与力度与积极性。

近年来,瑞典积极开辟性教育新途径,通过电视实施性教育,打破了家长难以启齿谈性的局面。在教育内容上,小学传授妊娠与生育知识,中学讲授生理与身体机能知识,到大学则把重点放在恋爱、避孕与人际关系处理上。多年来,教育成果显著,青少年对性有了科学合理的认识,疾病感染率较之前大幅度下降。

遇见“不一样”:有多少“性小白”正在遭受着“性困惑”和“性尴尬”?

荷兰儿童六岁就开始接受性教育。不掩饰,不回避,正确的认识自己,正确的认识性。在欧洲国家中,荷兰青少年未婚怀孕的比率是最低的,可见,对青少年甚至儿童开展早期性教育,不仅不会导致性乱,相反可以帮助青少年对性有正确的认识。

在亚洲国家中,也不乏性教育成功的典范。如泰国的青春期教育和疾病预防,日本教育系统、民间团体、学术研究机构各自开展的性教育活动,新加坡推出的《成长岁月系列》多媒体性教育教材等。

然而,如果把这种教育模式搬到中国课堂上,那么中国的家长们还不得炸了。

14年秋,“武汉市各小学向学生下发‘大尺度性教育教材’”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再一次引发了网友们关于如何开展性教育的大讨论:“家长忧适得其反”、“性教育教材太直白,性启蒙还得靠爸妈”……

遇见“不一样”:有多少“性小白”正在遭受着“性困惑”和“性尴尬”?

据媒体报道,此次性教育教材——《生命安全教育》已于今年秋季在武汉市各小学开学时下发。书中不仅对女性生理构造、生理变化进行了详细介绍,还出现女性生殖器构造图及月经过程图等配图。该教材曾被武汉当地老师评价为:“很大胆、很直白”。

据此,我曾到武汉洪山区某小学随机采访了一些小学生。“你们是不是有一本叫《生命安全教育的》书?”、“你们上过课吗?”“还记得老师讲了些什么吗?”面对提问,学生们或相视而笑,或沉默不语。

诚然,中国缺乏校园性教育的天然土壤,老师怎么教?家长能不能接受?种种问题的解决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但毋庸置疑的是,性教育是校园教育中不可缺少的一个重要环节,只有将其摆上台面,堂堂正正、大大方方地直面性教育,才能让“性小白”们避免无谓的“性困惑”与“性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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