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斗云不说话

18.出走

那几天，悟空坐在门口的石头上，

不吃不喝，神情悲悯。

他第一次意识到生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万物生，必有万物死，

造物者的手牢牢把控着这天地间的平衡。

只是，造物者是谁？又何以得永生？

悟空不解，他望着一座肃穆却满目枯槁的空山，

脑袋里像被针扎一般，隐隐刺痛。

终于，他再也支撑不住，慢慢地合上了九天七夜未合的眼。

昏昏沉沉的罅隙里，

一黑一白两个小鬼吐着长舌头，

手持脚镣手铐，

一步步向石头上那具还有温热的身体走来。

“小白，你看，这小猴子真丑。”黑无常一脸嫌弃，

“是呀是呀，趁他做梦，赶紧带走，生死簿上可是勾了名呢”

白无常上前一步，拿出了绳索。

一声凄厉的鸦鸣，响彻整座山林，

我在洞口的枯树上暗叫了一声不妙，

一溜烟绕到悟空的身前，钻进他鼻子里，

“阿嚏”悟空打了个喷嚏，悠悠醒转过来，

两个小鬼定在那里，拉扯着猴子的身体，

却搬不动半分。

黑白无常面面相觑，从没有遇见过这等怪事，

只得脚踩青烟，一溜烟儿回去报告去了。

悟空用手摸了摸隐隐作痛脖子，

站起身走到洞里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洞里噼里啪啦一阵响，

老头儿的声音却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日后～你惹出祸来，

可别说出～我这～糟老头的～名字。

须臾，悟空穿着来时的破烂衣裳，

背着破烂的包袱，

手里竟多了一根铁棒。

一步步挨下方寸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