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思

人类自我的苏醒——知识背后的终极推动力量

2019-01-23  本文已影响10人  知识管理某李

动物世界里的弱肉强食,扑杀,生老病死,都是与自然融为一体的,动物间的互动基于本能和生理,因为它们没有进化出理性思维,一切活动都发生在无意识层面。

当蜥蜴感知到地面有其它生物靠近的声音时,他的本能立即启动,开始逃离。

当体格彪悍的雄狮在领地闻到异样的气味时,它的本能也开始启动,寻找入侵者。

动物遵循“刺激——反应”的行为模式,给一个刺激,就激发本能反应,不管这个刺激是风,是雨,是气味,是声音,还是颜色,也不管这个刺激是活生生的动物,还是躺在地上的植物。

在动物的认知结构中,万物众生和谐共处。在人类演化早期大脑尚未发育完好时,我们先祖也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动物是他们的战友,伙伴,是同一个层次的,没有高下之分。

大脑的发育从根本上改变了一切。

随着人类从半成品向成品演化,大脑尺寸从橘子变成柚子,变更大,那个小小的身体构件开始消化比重越来越大的能量,一股神秘的改变由内而生,那个神秘的大脑开始启动有别于本能和无意识的思考,它变得比蜥蜴更高级,不仅可以本能地感知地面的动静,还可以启动分析,判断,决定。我们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理性思维,高级认知,有意识思维。

人之所以是人,就这么稳稳地立起来了。人的行为模式变成了“刺激——大脑智力——反应”。

有了理性思维,人类再看动物,眼光就不复一样了,而是有了智商上的优越感,进而有了存在优越感,人是人,畜是畜。

当生灵置于一个庞大的群体时,他们有安全感。作为半成品的人类,也曾经认为自己是万物生灵和混沌自然的一份子,而当人类启动了理性思维后,它主动把自己与群体剥离。脱离群体的后果是严重的,人类开始感到孤独。

我如果不是畜,那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风是什么?月亮是什么?太阳是什么?

过去,人类半成品与自然融为一体,构成一个整体自我。现在,人类成品成为‘自我’,站在自然的对立面,构成了‘自我——客体“的局面。

当自我与客体发生互动时,自我会感到来自客体的力量,会对自我造成压力和威胁,因为来自于客体的力量充满了不确定性。不确定性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恐惧,焦虑。自我站在明处,客体则是站在暗处,神秘莫测的魔鬼。

可见,当人类进化出了自身比动物更高级优越的想法时,人类就开启了‘自我意识’,并从‘无我’的局面转向“自我——客体”的局面,站到了自然的对立面,从而激发了对自身和自然的恐惧与焦虑。进而,‘自我意识’构成了人类一系列行为的终极推动力量。

对自身的恐惧与焦虑,具体说,是对‘自己会死’这一事实的恐惧与焦虑。

一头狮子不知道自己会死,也就不会恐惧死亡,更不会痛苦,虽然它在死亡的过程中会经历肉体痛苦。当人类的自我苏醒后,我们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偶然来到这个世界然后必然死去的存在。死亡意味着黑暗和虚无,而且我们虽然知道死亡是必然,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死去。死亡就像一个埋伏在隐蔽处的猎手。

面对死亡的不确定与威胁,人类做出的反击就是‘寻找存在’,既然死亡要消除我的存在,那我就要寻找存在感,为那个已经苏醒的‘自我’寻找意义。

对自然的恐惧与焦虑,与人类脱离群体后的孤单相伴相随。为了克服这种孤立感,人类寻求宗教的安抚,在群体的宗教仪式中寻求集体融入感,也通过宗教假想,虚构一个庇护人类的神灵,为人类的存在寻找合理的解释。

宗教可以解决群体的孤独,但也不是万能的。个体层面的孤独依然如影随形,所以人类走向了群居生活,而后又开始歌颂爱情,因为亲情只是基于生理繁殖,而爱情基于最根本的孤独。自从那个苏醒的自我把人类同自然剥离,人类开始迫切渴求‘合一’,爱情就是个体层面‘合一’的解决方案。

谈恋爱的人耳鬓厮磨,把对方抱得紧紧的,恨不得合体,就是基于‘合一’的需求。然而,爱情也不是终极良方。解决了孤独,我们依然有很多烦恼,我们会嫉妒,愤怒,伤心,痛苦……我们有七情六欲,深受其扰。

对自然的恐惧与焦虑,也源于未知和不确定性。早期人类自然觉得闪电可怕,飓风可怕,就算今天,我们依然对无限的宇宙和浩渺夜空抱有深深的无力之感。

这一切,都归因于人类自我苏醒。

没醒时,自然就是我,我就是自然,一切相安无事,自然不对我构成威胁。

醒来后,自然站到了我的对立面,成为向我施予力量的客体。

没醒时,我无所谓我,只要吃饱就行,死亡是什么?关我什么事?

醒来后,我成了‘我’,原来我是会死的,既然总要死去,活着有什么意义?如果没有意义,干嘛要活着?如果一定要活着,我要如何寻找意义?

就像潮汐锁定成了月球运行背后的终极力量一样,‘自我意识’成为了人类一切行动的终极力量。

在这无数中行动中,有一种行动的成果格外亮眼,那就是知识!

为了让人类从生理和心理上都继续活下去,人类必须应对未知和不确定性,向自我和自然进发,探索,走进神秘地带,用已知武装自己。

已知是什么?是人与外部世界和自然互动,建立起一个确定的关系和结构。有了已知,我们就可以在心理上对站在我们对立面的客体有所把握,有所应付,有所防御。它可以驯服不确定性,让我们的精神世界不再混沌一片,让我们面对孤独,恐惧和焦虑时有了力量感。

它就是知识。

知识在人类文明进化过程中以三种面貌出现:神学,科学和哲学。

在哥白尼没有提出“日心说“之前,人们相信地球是宇宙的中心。这种说教就是神学干的好事。为了逃避不确定性,神学设定了全知全能的上帝,塑造了各种天神,让人们敬畏他们,供奉他们,以此获得心理上的安慰。

后来,以伽利略和牛顿为代表的文艺复兴中坚力量通过实证的方法,推翻了神学宗教统治时代的逻辑类推法,从事物特殊性中归纳出一般规律,找到了事实和确定性。

但在近代以前,科学还很弱小,驯服不确定性的神圣伟业,主要还是神学和哲学在干。

哲学在最基础和最终极的事情上探究世界的真相,号称是知识和智慧的最高殿堂。

哲学干什么?比如“存在主义“告诉你真相:每个人都要趟过一条“存在主义”的河。不愿意趟过这条河,你就是世俗之辈,趟了一半又回去了,你就是变节和自我的背叛者;趟了一半但到不了对岸,却也不回头,这是理想主义者;趟到对岸了,你就是圣贤,大师。

“已知”是破解神秘的良方。

一个对生理结构非常熟悉的医生,面对妙曼的肉体,他会说这不过是一堆碳水化合物。

距离造成美,最好的爱情状态是恋人未满,一旦满了就不神秘了,因为一切都“已知”了。

“已知”是他在暗处而我在明处,这就是心理优势,不管我面对的客体是自然,还是同类,都适用。

知道了对方的心理背景和弱点,我就占据了心理优势,不管对方是多么高级的威权人物。

掌握了知识,世界在我的心理结构中就有了一份我的解读,不管地位多低下,多么人微言轻,我也占有了心理优势。

背着知识上路,永远都是趟过“存在主义”这条河的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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