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弟弟去“远行”
带着弟弟去“远行”
教学楼里人很多,但都在安静的上课。宿舍里死一般的宁静,让我有逃出去的感觉。我今天迟到了!但我不敢打扰我们那讲课入神的老师,去走进教室里。哎!等下次吧。下次绝不会出现这种事情。我感到落魄的失败感,徘徊在教室门口,但我不敢进去……怕!后悔么?也不后悔。一边是无知的弟弟,一边是自己的学业,哪个也不能松手,但却无法平衡。每当回到家里,看到弟弟那求救、渴望的眼神,分明是在说: 姐,你别走,再帮我一下,再和我坐会儿。面对着这样脆弱的弟弟,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弟弟是刚从家乡转来上学的。爸爸的工作决定了家不能搬来。她是寄住在年过六旬的姥姥家里的。每天看见姥姥蹒跚地为全家做这顿饭。我真希望我的家就在这里。但我更恨我们那儿封闭的教学,落后的教育,使我和弟弟这样的学生不得不辗转出来求学。
弟弟是个内向,要强,老实的农村孩子。几乎我每次回姥姥家看他一次,就得自责的哭一次。他带着农村孩子特有的憨直、俭朴,来到了这个用冰冷的水泥板铸就的城市。他没有因赶不上这里的节奏而焦躁,有的只是以农村人特有的品质来憨憨地接受这样的生活。常记得弟弟那憨厚的笑……
弟弟爱吃烤红薯,冬天在暖烘烘的火炉旁掰开一个烧的黄澄澄的皮的大红薯,弟弟便会乐歪了嘴。今年却不一样了,每当一个难得的休息日,我和弟弟去买东西,路过看到那散发着香甜红薯味的大烤炉,弟弟便会不自觉得多看两眼,于是我就会家长似的拿出钱对弟弟说: “去买一个吧。”弟弟忍了忍,看着钱说:“别买啦。”于是姐弟一路走,一路聊,弟弟回忆起妈妈给他买的红薯的味道,那个咂摸样,真香。于是,我不前行了,回转身,去挑了一个又大又虚的红薯递给弟弟,他便推让着,但还是吃了,问其感觉,没有妈妈买的香,那时我苦苦的笑了一下,说,等妈妈来,让她给你买个更香的吧。弟弟低下了头,她又在想家啦。
妈妈终于来了一趟,缓解了我们的思乡之苦。为弟弟把过冬穿的衣服一件一件缝洗整理好,他便又匆匆的回家乡去了。
弟弟上学是很困难的,每天骑车需骑40分钟自行车,一路上要涉沙、过河,很是艰难。我规定并保证他每天身上都有两元钱。一元饿了买早点,一元以防车子坏了。但他从来没有买过一次早点。只是有一次,那是妈妈在的时候的某一天,他破例奢侈了一回,花了一元钱。不知怎么,弟弟那辆“小老爷”车总是不和他好好过,接连几天都是骑半路就炸胎了。我那“傻”弟弟兜里揣着钱,路旁有修车的,可他却愣是边跑边推,用了半个小时,上气不接下气的到了学校。那之后他买了一袋胶水,每次自己学着补胎。我这个弟弟可真是有一股“傻”劲儿。 每次回姥姥家,弟弟总说他冻脚,噢!怪不得,看来我这半个家长还是太粗心了,原来从放冻以来,弟弟还一直穿着双球鞋,于是我狠了狠心给他买双军钩吧!厚敦敦的毛层,滑亮亮的皮膜,这下他穿着肯定不冷了。提着这40多元的鞋子送到弟弟手里,我的愧疚的心放松了许多。妈妈托我照顾弟弟,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可没想到姥爷可生气啦,她心疼妈妈的钱,指着说我和弟弟太奢侈,我不知该怎么办。我让弟弟穿吧,可是看着姥爷的眼色,他又小心翼翼地把那双“精贵”的鞋,用袋装起来,放到了柜顶上一个不很显眼的地方。
带着弟弟去“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