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梦杰端王府
上回提要：金锐和无言为保护两位姑娘，当街与大内总管、御前副都统元公公交锋，暗挫其气势。元公公失利之下，邀无言并金锐等几人三日后赴约端王府，几人应邀赴会。
元公公约请已下，立时转身回轿。轿起，人行，马蹄飞踏如流星。一干侍卫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便没了踪影。街头复了车水马龙，喧嚣繁华。
目睹元公公一行远去，金锐和无言方才松了一口气：适才若是元炳泰等公然闹翻，于这大街上动起手来，这么多大内侍卫一拥而上，虽然不惧，但也免不了一番麻烦。
金锐和无言转身向两位姑娘行礼：“两位姑娘刚才受惊了，不敢请教二位芳名？”
那靓丽人儿拉着婴儿肥裣衽行礼道：“民女杨小扬，见过二位公子，多谢公子适才救命之恩！这是方琳诗，是我闺中的好姐妹。”
金锐和无言拱手还礼：“二位姑娘言重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说罢各自叙了姓名。
“诗诗！小扬！你们俩没事吧？刚才可吓死我了！”正寒暄间，一个衣着明媚的姑娘跑来，拉着杨小扬和方琳诗的手上下打量，关切之色溢于言表，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煞白，可见刚才受惊不小。
“瞧你急的，我们俩这不是好好的嘛！对亏了这两位公子出手相救！”杨小扬心下感激，嘴上却打趣道。她拉着那位姑娘的手，向金锐、无言道：“金公子，无言公子，这位明月姑娘，也是我们的好姐妹。今日结伴出游，正是她做的东道。”说着双方各行了礼。
当下无言吩咐“太白记”的掌柜重开一桌小宴，算是为三位姑娘压惊。“太白记”既是岸芷汀兰阁的分支，掌柜见上峰亲自驾临，自然诚惶诚恐，哪里还敢怠慢？不多时便在东暖阁迎宾厅安排了一桌上等的酒席，道了声“慢用”，便关门退了下去。只留下二男三女在别致清雅的包厢里闲聊漫谈。
“刚才那太监还真嚣张，旁若无人，好大的气势，仿佛皇帝一般！”方琳诗想起刚才元炳泰的作态，依旧愤愤不平。
“虽比不上皇帝，可也差不多了。”无言道，“元炳泰自先皇在位时就伴驾左右，算是宫里的老人了。已故郁皇后和当今太后薄氏先后诞下皇子，全赖乳母和元炳泰看护抚育，才能健康成长。说起来，他是看着两位皇子长大的，可见与皇族的关系极为亲厚。元炳泰对皇家忠心耿耿，又好钻营，无论在大内还是宫外都有自己的亲信党羽，一路升迁至大内总管兼御前副都统，风头一时无二。有时甚至可以直接代替皇上行赏罚杀伐之事。不过近几年风闻他与端王爷颇为亲近暧昧，想来皇上对他，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完全信任。”
“说起端王爷，不知二位公子对三日后的赴宴一事如何看法呢？”杨小扬接过话头问道。
“自古‘筵无好筵，会无好会’，元炳泰主动相邀，想来是借王爷之威，让我们知晓利害，以驳回今天损失的面子。三日后王府内自然别有番热闹和凶险：这顿饭可并不好吃呢！”金锐答道。
“金兄言之有理。可既然已经答允元炳泰，纵使前面刀山火海，也要赴约。好在三日后上官欧阳太傅也要赴宴。他是三朝元老，位高权重，为朝廷立过不世功勋。又清廉刚直，洁身自好，深受皇帝尊崇、百官敬仰、百姓爱戴。他为人最是公正无私，生性嫉恶如仇，有他在场，想那端王爷纵是有心，也不至于太过放肆嚣张！”无言笑道。
一夜无话。
三日后，端王府前。王府的气派毕竟与寻常百姓人家不同，气势恢宏，雕栏画栋。门口两头石狮，怒目圆睁，张牙咆哮，彰显出主人无与伦比的高贵身份与盖世威严。门口站立着四名守卫，虎背熊腰，甚是精干，想来也非庸手。
所谓“勇者无惧”，金锐与无言身负绝艺，岂能被这区区气势吓阻？报了名号，便有一名管事上前领路，金、无二人昂然直入，不卑不亢。
入得王府，方觉别有洞天。府邸建筑分东、中、西三路，每路由南自北均以多进四合院落组成。中路的殿堂屋顶采用绿琉璃瓦，显示了中路的威严气派，同时也是亲王身份的体现。但见房舍错综排列，又有回廊连缀其间，迂回百折，更兼仆来婢往，好不热闹。管事领二人穿过回廊，来到一处台阶前。但见千百级台阶映入眼帘，越往上越陡，连带着台阶上的殿宇，仿佛要与天际接合成一片。管事躬身道：“二位爷，奴才就带到这儿。王爷就在这‘登天阶’上的‘飞云堂’中，恕奴才告退，二位请自便。”说着弯腰行了个礼，便施施然退了开去。
金锐和无言对望一眼，均想：“登天”二字，好大的口气。端王爷显然心比天高。这千百级台阶无非是个“下马威”，考验我俩的功力罢了。难道我俩也像旁人那样一阶一阶拾级而上？当真笑话！
想罢，正欲迈步，忽听后面一声清脆的呼声：“二位公子到得好早！”
金锐与无言驻步回望，但见管事领着三位艳丽少女缓缓走来，正式杨小扬、方琳诗和明月。当下双方见了礼。望着那一眼望不着头的台阶，方琳诗不禁出声抱怨：“这王爷府也真是的！这么多级台阶，难道要我们一步步爬上去吗？端王府的待客之道，还真是特别！”杨小扬与明月夜不禁蹙起了眉头。
管事连忙赔笑道：“方姑娘勿要动怒，岂敢劳动姑娘玉趾！”说罢双掌连击三下，便有六名仆役抬着三顶软轿，恭恭敬敬地端放在三位姑娘面前。
管事谄媚一笑：“还请三位姑娘移步入轿，我差人送姑娘们上去。”
方琳诗方才展颜，与杨小扬、明月微微福了福，迈步坐进了轿子。
管事又朝金锐、无言笑道：“二位爷也需要软轿伺候么？”
无言淡然一笑：“不用了，有劳管事了。我和金兄费些脚力便成。”说罢，向金锐一笑：“金兄，我们上去！”
金锐报以一笑，运起“金雁功”，去势如虹，飞云直上。无言心里暗赞：“好轻功！”向身旁三位佳人一抱拳：“端王府气派森严，三位姑娘慢慢欣赏，在下失陪了！”也不见他身形转动，人已如薄薄纸鸢一般飘飘然上升，仿佛混不受力，却快逸绝伦，片刻间已与金锐并肩齐行。
金锐大吃一惊，只因他识得无言所使轻功名为“一飞羽”，乃是失传武林已久的一门绝顶轻功，极难练成，不想无言居然精擅此技。“这岸芷汀兰阁阁主果然不简单！”金锐暗道。
金锐与无言两条身影直如箭矢一般向高空射去，不一会，刻着“飞云堂”三字的匾额已逐渐清晰。金锐正要潜身下降，忽闻头顶劲风扑面，迅捷凌厉的一脚已照头踢下，来势汹汹。
对方居高临下，金锐暗忖如果硬拼定会被对方压下，从千百级台阶跌落，不死也会重伤。当下一个“倒卷珠帘”，“盘丝十八腿”中“盘龙云海”，身子倒旋飞出，就着对方来势，顺势攀上，接着得势不饶人，“丝丝入扣”，双腿如暴雨狂风搬向对方卷去。
对方显然未料到金锐能迅速化险为夷，一招间抢占主动，不禁“咦”了一声。但见对方腿影翻飞，扑面而来。当下以快打快，全力反击。只听“噼啪”声不绝于耳，瞬间双方已交换十余腿，斗得难解难分。金锐见久攻不下，忽地变招，“抽丝剥茧”，左腿悠地穿过腿网，向对方中门虚位踢去。这一腿如奇兵迭出，对方果然猝不及防，只得收腿还击，以硬碰硬，“嘭”的一声，两腿相交，劲力极猛，两人各自弹开，退了四五步才拿桩站定，显是功力悉敌，不分高下。
“两位好俊的身手！不过堂堂端王府如此待客，似乎有点荒唐！”一阵清脆的声音在金锐身后响起，伴随着小扇敲击掌心的声音，微带戏谑。
金锐缓缓转过身来，一个脸如敷粉的绝色公子，正站在他身后对着众人微笑。
细柳眉，丹凤眼，唇如绛点，眸若晨星，手拿一把白色小扇，身着一袭鹅黄色长衫，站在那里有如细柳扶风，说不出来的俊俏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