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高考前一位妈妈的自述

夏瑜斐

今天是六号，下午三点要去认考场，

面对儿子，

我却紧张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不知该说什么了，

从进了高中的那一天，

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还有哪一句话没说，我都不记得了。

总而言之，就是，

我还是想说，就是这一会，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不知道该说哪句话了。

这几天我脾气都怪怪的，

看什么都不顺眼，

看什么都想发火，昨天回了老家，

妈家散养了一些鸡仔，

鸡粪弄的满院子臭哄哄的，

我说都杀了吃，

妈妈说我：你真是馋急眼了，

这么大点鸡吃它啥呀？

我说让你小孙子回家，

拿着棍子满院跑都给你们轰出院子……

我妈说这一把大的小鸡也惹着你了。

我给女儿打电话，

说我要给我儿子高考后买个手机，

你给参考一下，

女儿说，考完试再说，

买手机还用得着你操心，

你又不会买，真是的。

我腾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不想给你说话，别给我打电话。

说完啪地挂了电话，女儿打了几个，

都让我给挂了。

信息发给我了，

老娘，你看你手机通话，

是你给我打的，我可没给你打电话。

哼哼哼！

昨天下楼云柜去取邮件，

以前总聊天的门卫走过来给我搭话：

你女儿又给你寄东西来了，

我没好气回了他一句：

女儿不买谁给我买？

门卫楞楞看看我，又坐回板凳，

我气呼呼看着他，

东西到现在也没取。

今天儿子一进门，我就说：

儿子明天身份证可要拿好还有……

儿子没等着说完就说：

妈，给你说过几遍了，

准考证身份证老师给统一带着，

统一吃饭，午休回宿舍，包的车……

妈您歇会吧，

别走来走去的，我去洗洗澡。

儿子没多大会洗好了，

我两只手按着沙发。

脚趾头使劲挖着拖鞋：

洗好了？这么快？才几分钟啊？

儿子满脸涨得通红：

妈，我都洗了三十分钟了，

你干嘛啊！气的趴在床上，

任凭我怎么喊怎么拉，

就是不给我脸看。

我走过来走过去，坐下站起来，

站起来坐下，两只眼瞅着时钟：

等时针和分针秒针相聚重逢的一刻。

两点五十儿子起来了：

妈，你还坐着，你没睡啊？

我换了几个枕头了，

这几夜我都睡不好。

起来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女儿高考时，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说，

好多事没帮她做我没能照顾她。

心里想儿子高考一定好好照顾他，

儿子高中三年，

我脑海里无时无刻

不回放自己一遍一遍的日程安排：

一检后该怎么做，

二检结束，我给学校请假，

专门停下来给儿子做饭，

三检后……给儿子加强营养……

可是，就在关键的一刻，

我却六神无主了，

所有的都让我给搞得一塌糊涂，

我所有的备战计划都泡汤了。

我搜集的高考考场资料，

高考作文命题，高考答卷，

高考前的准备……

现在我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了。

开门送儿子的那一刻，

我却感觉鼻子酸酸的，

觉得儿子穿的衣服有点皱，

想让儿子换身衣服，

儿子抱着我头，

妈，我又不是去给您找儿媳，

考个试这裤子就行啦，

您就去睡会吧。

看着儿子上车走的背影，

我嘴里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

扬起的手半空不知多久放下来的……

我给儿子老师打电话：

我忘了告诉我儿子了，

麻烦您给他说一声，

这几天我在家哪里都不去……

有事让他给我打电话……

儿子老师说：

您放心，

这几天我们会照顾好孩子……

有事我第一时间给您联系！

天， 老师也是不想让我说话！

我没说出一个字，

我所搜集的所有高考前后

考场的我几乎能熟背下来的资料，

今天我连一个标点也说不出来了。

三年来我日积月累的所有的备案，

也都在战前和我一样疲惫了。

所有高考孩子的亲们，

我想问一下，

我这种焦虑不安的状态，你们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