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帝国》‖抑郁症:我,和我为敌
【《抑郁帝国》书评】
当我老去
千尺白发飘
该让我曳着《离骚》
袅袅的《离骚》曳我归去
采石矶之间让我游泳
让不朽的大江为我涤罪
冰肌的江水祝我永生……
屈原已离我们远去了千年,但似乎又和我们越走越近。特别喜欢余光中的这首诗,它让屈原在人间最后的身影显得是那么潇洒、从容、淡定且富有诗意。
我们无法去揣测屈原当时的心境,后人的妙笔也只是从文学角度唱诵他那决绝不屈的精神。
然而,如果换个角度来解读屈原的那次赴死,或许就没有那么浪漫了。
是的,就如《抑郁帝国》的译者所作的序言中所断言,当时的屈原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当初被流放后“游于江潭,行吟则畔,颜色憔悴,形容枯稿。”
他心里想的是:“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宁赴湘流,葬于江鱼之腹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世俗之尘埃乎?”
巨大的打击,让屈原对人世已失去了留恋的意义,才有此厌世之举!
这个抑郁症,虽然成就了屈原的文史地位,却也让这颗闪亮的星,中途陨落……
原来困扰现代人的抑郁症,在遥远的古代就已经出现。但说实话,我们对这个抑郁症的了解却知之甚少。
这本《抑郁帝国》从抑郁症的前世今生,到抑郁症的治疗和对抑郁的解读,给我们一把打开了解抑郁症大门的钥匙。
作者乔纳森·萨多斯基是凯斯西储大学医学史教授,他的研究方向主要是精神病流行病学临床精神病学医学,人类学及心理疾病治疗史和抑郁症史等。
阅读抑郁:原来我们并不了解它
翻阅历史,林肯、罗斯福、丘吉尔、巴顿、希茜、戴安娜、牛顿、达尔文、爱因斯坦、梦露,这些名人在他们本身耀眼的光环的背后,还有一个无法抹去的标签:抑郁症。
而梵高、海明威、三毛、阮玲玉、希斯莱杰、张国荣、海子、陈宝莲、李恩珠、陈百强、乔任梁等人的轻生,也都指向一个原因:抑郁症。
因此,抑郁症也成为了“世界上第一号心理杀手”。
其实,在历史上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人们对抑郁症的理解是扁平化的。
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抑郁症很难被定义。很多作家试图用语言去定义抑郁症,但是都失败了。
就如美国当代小说家斯泰伦所言:这种疾病“基本无法描述”,并且反复说,如果没有得过抑郁症,我们就不会理解。
所以抑郁症有了许多的标签:缺乏感情,缺乏感觉,缺乏反应,缺乏兴趣;悲伤,绝望,愤怒,空虚……
我们能描述抑郁症,却很难定义抑郁症。
抑郁症:和自我敌对
很难想象一个身患抑郁症者的心境,他们都是对内而不是对外,用作者的话说就是把愤怒转向内部。
抑郁症中的内疚来自希望他人死亡,因为良心不允许他们达成最初的目标,所以这些内容转向内心了。 ——斯泰克尔
这就是一种无助感,是那种对愿望无法实现时的感觉,就像婴儿被剥夺食物的挫败感。这种感觉往往成为积蓄抑郁情绪的力量。
于是绝望、自责、疯狂、否认、内疚,这里的每一种情绪都是针对自己的。
此时,就像自己的内心住着一个深仇大恨的敌人,非你死我活,不能平静自己的心情。
屈原无法劝阻楚怀王去秦国,最终让楚怀王客死异乡,后来居然又被楚顷襄王免职,流放江南。最终他在听闻秦军攻破楚国都城,而楚顷襄王弃城逃难后,带着失落和自责,一头扎进了汨罗江。
因为屈原一生太过理想主义,对事情过于执着和坚持,和现实巨大的落差,让屈原产生了巨大的无助感,他把对亡国的愤怒转向对自己的愤恨。
全世界,只有自己与自己为敌!
最终,灭亡自己成了最后的归宿。
抑郁症:伤害的不仅仅是自己
虽说抑郁是向内的愤怒,但作为社会性的个体,抑郁症患者还是无法避免影响他人。
和抑郁症患者一起生活是一种怎样的体验?或许没有亲身经历的人确实无法体会。但是,抑郁症所表现出来的低落心境、恶劣的心境会像涟漪一样,向周围渲染。周围的亲友也难免跟着产生相似的情绪或心情。
试想,面对一个抑郁的丈夫或者妻子,日子能好过嘛?有时候,他们会对孩子产生过度的关注用来弥补自身的不安全感,而并非出于孩子的需要,此时,可怜的孩子就成为了父母“活着的抗抑郁药”。
2019年2月24日,广西南宁的一位25岁的妈妈,因产后抑郁,将4岁的儿子从31楼抛下,随后跳下……
情绪低落、自残自弃,在这位年轻妈妈的眼中,这个世界是灰色的。我们无法否认她对孩子的爱,因为在她的观念里,与其留着孩子在这个世界上受罪,不如跟她一起去另外一个世界。
对在乎的人爱的越深,伤害往往越重!不管用什么名义,结果都将无可挽回!
写在最后
近两年的疫情,让许多人正在经历新的困难和悲伤,抑郁症的发病率也将随之不断的增加。生活是艰难的,或许我们无法避免整个环境对我们造成的伤害,但我们能做的只有从根本上了解抑郁的产生和原理。
如果能避免则善莫大焉,但如果避免不了,那就让我们真诚的去面对。
就如本书的书名:抑郁帝国,我们身处在一个无形诅咒中,这个帝国的君主正睥睨天下。作为他的臣民,或许我们充满了无奈,但我们也要仰起头正视着这位君主的眼睛,告诉他:我们能战胜你!
(本文部分图片均来自网络,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