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 村里人都得了一种怪病

一场大风雨过后，村里人突然得了一种怪病，除了老人和小孩，几乎所有人早上睡醒起床后，眼睛突然转移，长到头顶上去了。

本来长眼睛的地方突然空了出来成了脸的一部分，不仔细去看根本不能发现那里之前是长着眼睛的。一张大脸上只剩下了嘴巴和鼻子，顿时空洞了好多。

这在村里引起了一阵恐慌，跑遍了镇里县上的各个诊所和医院，经过中医、西医、中西医结合和各种先进精密仪器的全身检查，都没发现任何异样。经过一段时间的折腾，眼睛也再没有要长回来的趋势。虽然样子丑了点，村民们也就淡然了。

夏日炎炎的午后，除了在土地下沉闷几年不见天日的知了在生命最后的几天里卖力地鸣叫外，所有人和家畜都昏昏欲睡。在房屋过道通风口处，几个村民靠墙坐在自带的小马扎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像往常一样，听到皮鞋走在水泥路上咣当咣当的声音，村民们不用抬头就知道是村支书又来巡检了。

前两天刚抄了村口李仁家。

李仁三代贫下中农，受传统封建思想毒害，一心想要个男孩，尽管上面已经生了四个女孩了。违反国家优生优育计划，严重超生，按照规定要罚款，但是李仁家里已经穷得快揭不开锅了，一分钱也拿不出来。

没办法，计生办便派几个人半夜去李仁家抓李仁老婆，准备要堕掉未出世的娃子。还好李仁婆娘机灵，听到了点风声，半夜一个人逃跑躲到村头坟地，才算是躲过一劫。也总算是保住了肚子里五个多月大的孩子。

而家里则像是遭了土匪，找不到李仁老婆的一帮人，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家里能值点钱的能搬走的家具都被搬走了。大女儿为了能在秋天跟小伙伴们一起上学，每天独自割草喂养的唯一的一头羊也被无情地牵走了。

看到村支书昂首挺胸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半新的衬衫扣子扣到最顶端，给人一种时刻勒着脖子的窒息感。过道口休息着的几个人顿时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打声招呼生怕被挑出点毛病。村支书则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便踏着皮鞋咣当咣当大阔步走开了，还个人感觉自从眼睛长到头顶上视野都开阔了不少。

王然在村里生活条件还算是中等，会开挖土机，也算是有个很多人都羡慕的技术活。闲暇时间喜欢跟村里几个不务正业的人打打牌喝喝酒，很少去主动关心家庭人员，更不用说帮忙分担繁重的家务活了。

有一天刚吃过午饭，七岁大的小女儿端过一盆水说:“爸爸，给你看长在水里的小星星，水盆里有很多很多的小星星呢”。然而着急着跟牌友继续打牌的王然拿起外套随口说道“爸爸现在出去忙，晚上回来再看哈”。

晚上继续输了牌的王然，回到家里就看到女儿居然又端水过来给他看所谓的星星，一股不耐烦的情绪涌上来，随意推开女儿便走回了卧室。头顶上的那双眼睛却始终没有仔细去看一下女儿满脸的期待和渴望交流的眼神。也更没有发现小小的水盆在阳光下可以看到宇宙般灿烂的亮晶晶会眨眼睛的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