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 花之吟（06）
除夕之夜，是人们难忘之夜。在这一夜，小孩儿们穿着新衣裳，放烟花、茶炮。大街小巷热闹非凡。吃过年饭，大人们还发给孩子们一些崭新的压岁钱。啊，除夕之夜多彩的除夕之夜，您是孩童的圣母。年到了，每家人都会团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团圆饭，看联欢晚会。
昔日的哀愁，每个人都想在一年中的最后一天全部忘记。梦云也盼望新年，盼到了，终于盼到了。新年到了，这是20世纪的最后一个春节。
梦云想:这一夜，会让我们全家充满欢声笑语，给我们家带来幸福。哦，我不需要新衣裳，不需要压岁钱，只希望这一夜能让我们全家人平平静静地吃一顿团圆饭。
老天不懂情，连这颗真挚的心，他也不依——
这一天，全家人静静的，人静物静，静得可怕，静得让人窒息，静得个人带来一种说不出的哀意。只有厨房里，妈妈和姐姐的炒菜声打破这个小家院。唉，静始终比闹好。
吃年饭前，梦云打心底高兴，却不敢表露，她怕爸爸说:“疯丫头，又没吃什么好的，干嘛这么高兴？”其实，梦云不需要吃什么山珍海味，她觉得朴素的几个菜（白菜丝、土豆、一盘猪肉）已经是美味佳肴了。只要一家人能在这淡淡的几个菜中领悟到一家人的幸福是怎样的，她就满足了。
然而一切都不像梦云想的。开饭了，尽管饭菜很简单，可还是要祭祖的。祭祖后，梦云一家就围着桌子吃起这比山珍海味还鲜的年饭。
“过年还吃这个？”莫梦泉淡淡的说（这可是这一天的第一句话）。
莫父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砰”的一声，把碗砸在桌子上。
此刻，梦洁和梦云的心像翻倒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她们低下了头，恨不得自己钻进一个小缝躲起来。她们不敢再往嘴里送饭，只是默默地等待着……
莫父生气的说:“你想吃什么？老子没本事，你去找有本事的爹，你别叫我爹，我不是你爹。”
“你本来就没本事，要是有本事的话，我现在不会没工作的。”
“工作？你有本事工作吗？”
“本来就是嘛，钱都拿给姑娘花完了，我还有钱去找事做吗？”
“你没本事，拿钱给你乱花？”
“好了，别闹了，吃饭就吃饭吧。”莫母温和的说。
莫父也不希望大年三十的再吵闹，也没说什么了。莫梦泉叽叽咕咕的念叨了半天。男孩的脸皮到底还是厚，莫梦泉没顾一切，狼吞虎咽地吃饱了饭，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良久，莫父说:“别像这个大'短命’的，我们吃饭。”
梦云的喉咙像被万根钢针扎住了，每吃一口饭，心里酸涩涩的，就像血一滴一滴的淌在心里（梦洁也同感）……
梦云原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她相信除夕之夜会冲净昔日的悲凉，哪知时间尽如此……
吃过年夜饭，梦云带着笔和本子正要出去，她们要去给文老师家看家。文老师是梦云小学时的语文老师，她对梦云既信任又关心。
“明天早点下来买东西。”妈妈叮嘱。
“嗯！”姐妹俩回答。
姐妹俩默默地走在去文老师家的路上。文老师家就在小学，离莫云的家不远，顶多十分钟的路程。
“小云，姐姐给你说件事，你会不会怪我？”梦洁打破了寂寞。
“姐，什么事？你说吧，我不会怪你的。”
“我也不知道这件事你该不该知道，但是我又只能跟你说。”
“姐，你说吧！说出来心里好受点。”
“小云，学校里有一位老师追我，他叫秋凡，对我很好，我答应了他的追求。小云，你反对我谈恋爱吗？”
“我不反对也不支持，他是个怎样的人，我不知道。不过只要你快乐，我不会反对你做任何事情的。”
“小云，我答应初四和他约会，就在忘忧亭，我告诉他带你一起去。”
……
不知不觉，姐妹俩已走到了文老师家。
梦洁打开电视机看起了联欢会，梦云找个地方坐着又开始写着什么。
无题
多少夜
我轻轻呼唤你的名字
盼望着你的到来
你来了
原本以为你可以
化解所有的不愉快
可惜，一切的一切
我说不清，也道不明
我不再乞求时光老人的安慰
我很执着
我只想走自己该走的路
写完之后，梦云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她望着姐，问道:“姐，秋凡有什么特长吗？”
“有，他的毛笔字写的特好，学校里的黑板报经常都是他写的。咦，你问这个干啥？”
“想了解一下我未来的姐夫呀！”
“死丫头！”
“咯咯……”说着，姐妹俩笑起来了。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