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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渲墨遗年》第二十三章 温粥谢君

2017-04-10  本文已影响53人  2048b725eb7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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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日午时到此,沈言轩只吃了半个红薯。堂堂八尺大男儿,再是无心食饭,身体也是熬不住。恰看这巷处有数间客栈,他们便寻了间人客少的,入了其内。

“客官,慢用。”沈言轩一人坐着,未动筷。小二便问:“菜齐了,公子怎不吃?”

“另一人还未来,我自个先吃,岂不失礼了。”沈言轩失笑。眸生了疑来,旦想司钰方才出去,说是片刻便回,距此,也有一盏茶的功夫了,便问,“小兄弟可有见着与我一道来公子?”

小二仰面寻思,眼一流转,问道:“那公子可着着墨灰暗纹袍?我方才好似见着了,他人去了前头那间茶肆。”

“让公子久等了。”放了茶盒,司钰道,“路过了间茶肆,那掌柜恰是旧识。便是进去寒暄了几句。又是赠了此茶于我。”

沈言轩点着头,便也信了。食顷,他拦了那人,将饭前结了,“我身上还备有银两,虽是不多,但付去饭钱,还是有余。”

“此次,若无司兄,怕是……”沈言轩声顿,苦笑着,“还要小霄,我怎番也想不到,真是惭愧。”

“沈公子的家中之事,我从小霄那处,也听了一二。”踏出客栈时,司钰道。

沈言轩微是哀叹,生了玩笑,道:“兰山那地我怕是再不会去了,司兄以后可是少了个落脚之地。”

“可生可惜。”司钰摇首,亦笑。眸上一凝,他轻声问去,“那之后,沈弟可有打算否?”

默然未语。抬眼,只看枯叶残花满载两道。他一咬唇来,对着这秋色欲浓,只剩了满面心事。

司钰步子渐小,停了下,看向那人:“此般,若是不嫌,沈公子不妨与我——”

“呦!”只听一声悠扬,截了司钰之话。那人身着薄衫,长发半束,竟是阿昔。他近了步,笑道,“好些日子未见着沈弟,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了。”

“这位公子是……?”阿昔转向身旁那人,面上微讶。眼落了那人面上,神色旦是添了他意,“莫非,这位就是沈弟常提的兄长?”他扬着唇,盯着灰袍男子。

“这位是司公子。”沈言轩道,“是沈弟挚友。”阿昔点着头,面上惊色不减。眼尾处,徒生了狭长难辨。他拱手笑去,对向那人:“幸会幸会。”

司钰只作淡笑,作揖回礼。

此地离阿昔屋处,仅此有一街之隔。他便开口邀来,“若是空闲,不妨去我寒舍温茶小叙。司公子也一道来,莫要客气。”

“可……”沈言轩面露犹豫。阿昔见罢,大咧地摆着手,推搡着他:“莫说了,莫说了。小童们随夫子郊游去了,落我一个在屋中,可是无聊至极。”

沈言轩无奈笑道:“那打扰了。”

宅中,果是不见小童。茶早煮好,入了厅堂,他便温茶奉去,“沈弟最近一切可好?”

“一言难尽。”沈言轩难色苦笑。抿口茶,他又道,“若不是司公子,我此刻人怕已是不在长安。”

“出了何事?”见那人摇首不语。阿昔作顿,迟疑问出,“可是尊父他为难于你?”

未避,沈言轩点首。半响,他起身,对阿昔道:“可能借书房一用?”

“请便。”

九月暮秋,恰是木芙蓉繁茂之时。阿昔屋后,竟是种了甚多芙蓉花。在此间书房,恰能看到这花开之盛,漫漫之景。沈言轩埋首着墨,于窗外,旦是未留意细看。旦有来人,门未掩,他便立在门外,久久看之内里。

倒不知是在看屋内人,还是在看窗外花海,“公子发上红绸,倒与这芙蓉花相衬了。”司钰开口而来。

恰是笔落。沈言轩抬首,看去窗外。眸便亮,笑叹道:“芙蓉花成片而开,原是如此之美。”语罢,转面而至来人。却看那人目光未停花上,亦是越其面,只看向他束发绸绳。

突想,此物,且是沈偌泽所赠。鬼使神差,他面上突生了红,“怎……怎麽了?”

神色似变,却又难见。司钰摇首只笑,走进了来,问:“沈弟将信写好了否?”

“嗯。”沈言轩点着头,将信札好生卷好。双手递了司钰,道,“那麻烦将此信交给小霄。”

“沈弟放心。”司钰接过,放了衣袖中。沈言轩面上微动,且是立了身子,拱手道:“沈某再次谢过。”

“小事罢了,不足挂齿。”

沈言轩摇着头,诚然道:“若不是司兄愿意相助,愿不辞麻烦送此信札,这封八成也与以前一般,无法至兄长手中。”

抬眸对之他面,神上渐生了忧色。眉蹙半刻,司钰启唇道:“沈公子将你现下身处之地暴露信上。以我愚见,委实不妥之举。此事非小,沈老爷又是一家之主。即便手足,但也难保他不会将此事告知尊公。”

沈言轩听之摇首,未相迟疑,道:“司兄有所不知。兄长与家父待我不同,是不会做出那事的。彼时我人无所踪,我且怕他担心,故是着笔,报之平安。”他言作笃然。至了末,语中且还生着轻快。

司钰在旁不语。

“这木芙蓉,”似解决了心中难事,沈言轩面上乌云,彼时全然扫尽。他指着窗外,兴致盎然道,“若是摘些下来,用以煲汤或是熬粥,定是一道难求的佳肴。”

说罢,他突是转面,“可想尝尝我的手艺?”二话未说,沈言轩脱了身上累赘衣袍,拍上他的肩,眨眼笑道,“走,去取篮子。”

簇簇木芙蓉花开正好,斜阳散漫下,尽显着娇粉庸姿。花大多是粉红着色,也有少许他色,但无甚差别。

伴着香,沈言轩人入其中。尤似女子般,手携一篮,细挑满选。司钰随了其后,将他手中篮子接过,替之盛花,“昔日住兰山宅处,每逢此季,也是有大片的芙蓉花开。”沈言轩开口漫聊。

“司兄你行游四方,想必也走过不少山水。”说时,他眸中一亮,顿了手中动作,问道,“那可有见过三种颜色的芙蓉花?”

见他面上微疑,沈言轩又说:“我记得此品种,好似可一日内变幻数几颜色。比如,晨时这芙蓉花呈白色,正午再瞧,且着桃红,到了晚间,又变了赤色。”

“三醉芙蓉。”听来此言,司钰便明,他所诉的乃是木芙蓉中的‘三醉’。截去沈言轩方摘了一只拿到手中,笑道,“有类芙蓉,更是好看。”

“哦?”他眯起眼来,猜道,“可是鸳鸯芙蓉?”

“沈公子见过?”

他便笑:“未曾,不过听过其说。旦想能被美称‘鸳鸯’,定是不凡之物。一直想看,只可惜无此幸缘矣。”

彼时,篮中芙蓉已堆了小山,以此熬粥绰绰有余了,“走罢。”欲离,司钰却是往了更深处去。

行至一片杂草前,他转头过来,朝沈言轩招手道:“沈公子,你过来瞧瞧。”只看那杂草疯长,已有半人之高,后面,又哪能有何稀奇之景。沈言轩不知端倪,也觉好奇,便放了花篮,往之行去。司钰在前屈身而入,给他留出条可行缝隙来,“你看。”过了杂草之后,只看是眼前,竟又有几株木芙蓉。

比起那些成片而开,此中仅是三两而矗。这种芙蓉,却非寻常。惊艳暗开,尽胜了方才成片数百。这中芙蓉,有那银白各半的着色,雅致脱俗。又或两色相融之貌,诸如杏黄着青、焉红添绀云云。再细看去,且能看得有的芙蓉花,一朵上竟呈着多种颜色。

这般之景,尽似泼墨的画,五彩的绸。在这万物凋敝的秋,犹唯此之美不胜收,让人恍惚春又来。

“一朵成双,双成一朵。竟是有幸,能见得这鸳鸯芙蓉。”沈言轩眸中一亮,似喜。神采了片刻,又似添去怅然。他眼定着此前之景,道,“‘鸳鸯’,早年且比拟兄弟情。不过到了今时,只诉男女缠绵。”

司钰未语,看着他。沈言轩摆手,退身取篮,只道:“这般绝物,我可舍不得冒犯。”说着,便移步作离,往宅中灶房去。

米香着着花,弥漫了整间宅落。

阿昔闻得香味,也出了屋来,“我且摘了些许芙蓉花,熬成了粥。”给之盛去一碗,沈言轩道,“昔兄莫是不领情,不吃我这花粥。”

阿昔笑:“如此口福,怎能推辞。”说着,便欲接到了手中。沈言轩身子一移,扬眉道:“昔兄先移步厅堂,我盛好,给你们端过去。”

堂内,司钰人已坐在其中。片刻,沈言轩人至,双手持着托盘,朝他们笑道:“第一次做,味道差些,你们莫笑。”

“合米软绵,着花清冽,”品去一口,司钰便赞言,“人间美味矣。”沈言轩不由面喜。阿昔在旁,幽幽开口:“沈弟亲自取材煲汤,这般心思,可贵的紧呢。”

沈言轩人便立起,拱手作礼,朝他们道:“若无你们,我沈某如今不知会是怎般狼狈。昔兄、司兄与我的恩情,委实无以为报。今日无酒,且温粥来,聊以答谢。”

另二人亦立,作揖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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