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里的小温暖（五）

1

雪来得很突然。

早上去上班的时候，先什么都没有，等我行了一半路时，感觉车灯前有什么在飞，仿佛是夏天的蚊子群，但又不像，有簌簌的声响。

等红绿灯的时候，我仔细辨认，是雪粒子！与今年的第一场雪，不期而遇了。车灯下，雪粒子密密地、斜斜地织着，像是雨的精灵，落在车前玻璃上如撒盐。

下吧下吧，等到雪落满校园，覆盖了一切芜杂，带来一场浪漫，我就带孩儿们去赏雪、拍照……

2

雪终究还没准备好，只飘了一会儿，地上踪影都不见，便停了。

没有雪，也没有电。今天是学校停电的第二天，学生们正经历一场兵荒马乱。

上早读时，教室里还有些黑，只来了几个学生，坐在座位上吃早点。我问他们其他同学呢，有的说还没起来，有的说去食堂吃早点了。

我在所教的两个班看看，状况都一样。那些坐在座位上吃面包、炸洋芋什么的同学，一见我走过去就把早点递过来：“老师，吃点！”我告诉他们我吃过了，让他们赶紧吃完拿出书来读。

上课的时候，人来齐了，说起停电，他们苦不堪言，说停电、没有热水、食堂还没饭，只有米线什么的，有的学生说已经几天没洗头了，有的说早上用冷水洗了头，尽管这样，他们也还是带着笑，争先恐后地向我诉苦。

听他们吐槽，却也无能为力，如果我是他们，也许还不如他们乐观。都说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苦了这些孩子了。

上完课我走出教室时，有两个女孩追了出来，拿了她们的小台灯请我带回家充电，我索性去办公室找了个大袋子，返回教室让他们要充电的都拿来，我带回去充好下午再带来给他们。

带了一大袋各式各样的小台灯回家来，家里的插座从没这么热闹过，客厅、厨房、卧室的插座都派上了用场。希望把电给你们充得满满的，为你们带去一点照亮人生的光。

3

到了下午放学，电也还是没来，说是变压器故障，还没修好。

学校通知放假，学生们欢天喜地，苦涩的日子终于迎来了转机，都张罗着回家。我也一样，既然明天不上课了，我也要回家，于是打了个电话给母亲，告诉她我要回去。

冬天白昼短，才六点半天已笼上了暮色。尽管天黑了，但回家的路，心里举着一盏灯，向着越来越近的小城。

回到家，家里热气腾腾的，母亲在炒豆子准备明天做豆酱。炉子上还给我热着饭菜，我放下挎包，也放下这一天的疲累，开始享受回家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