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

早两年的时候，我在南京一家银行工作，每天乘地铁上班。地铁里有免费的报纸杂志供大家阅读，不过不可以带出地铁。很少有人会把这些报纸杂志丢进回收箱或递给回收的工作人员，可能不方便，大家都很赶时间。这些报纸杂志有一些被扔进了垃圾箱，另外很大一部分都被地铁出口外收报纸的人收走了，这些人大多是一些生活堪虞的人（就为着几块钱吧）。新街口站的六号出口是南京金陵饭店（应该是的）。在饭店外墙往汉中路去的方向不多远处，总是坐着一位收报纸的老奶奶，破旧的衣服，花白的头发，脸色木然，应为只有一只手，身体又很虚弱，便只好坐在地上，我从没看到她站起来过，但相信她的腿脚是好的。大家把报纸扔给她，他用一只手收齐摞好，虽然不在地铁口等着，但每天还是收到好些报纸，很多人都把报纸带出来给她。有那么一两天，老奶奶没来，沿路的垃圾箱都或多或少塞着报纸。

祖母在世的时候，家里一直养着一窠鸡。早年，鸡都是由她照料，每天四五遍食，给水、取蛋，从不疏漏。腿脚很不便的时候，也拄着拐或扶着凳子来喂食。后来不能动了，躺在床上还忘不了这些鸡，吩咐母亲去做这些事。我在家上班以后，这些任务就交给了我，每天的嘱咐使我很烦，有时故意拖拉着去办这些事。三个月前我决定到上海来打拼，祖母在和我吵时就说了这么一句：鸡子哪个问啊……一个多月前，祖母去世，丧事毕后，我特地取了一瓢粮喂鸡，鸡窠却是空的，母亲说：没时间照料，都卖了。

写于2012年11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