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的第一步】20171030

（这是文集《我要上天——法国跳伞A证历程》的一篇，欢迎阅读本文集下的其他文章；另外视频已经传到B站：https://www.bilibili.com/video/av16067092/，欢迎前去吐槽）

差不多忘了为什么突然决定要去学跳伞，但是记得决定之后所有的焦虑和踌躇，万一爹妈不让怎么办，万一价格高得离谱怎么办，万一天太冷跳伞中心关门了怎么办，万一假期太火没有位置怎么办……

现在我刚完成第一跳，坐在跳伞中心宿舍的床上码字，才发现这一切，都在决定之后进行得异常顺利，这一过程甚至突破我对法国人效率的认识。在网上约医生甚至可以约到当天晚间的，打电话预定只是报了名字留了联系方式，即使是来到基地准备材料，也不过是几张纸飞快地签名即可，甚至没有人给你解释半天里面的各个项目是什么。大家好像也都异常放松，在填“死亡保险受益人”的时候，负责人才想起来解释两句：“官方要求我们必须填一个人，你们随便填吧，要是不知道填谁就写我名好了。”然后就是上课，上完课上机，跟着两个monitor三脸懵逼地跳下来，自己交伞，换衣服。从头到尾也没有人激动地问你：“你第一次跳不？”“紧张不？”“刺激不？”没什么仪式感，一切都是顺水推舟。

临行前也有一些朋友问我，假期做什么，我也会十分开心地告诉他说，我可能会去跳伞。一直没敢把话说满，就是总觉得期间好像会出什么岔子，要么我误了火车，要么没有合适我的伞包，要么我临出仓的时候死死地抓住机舱殴打教练就是不肯下去。但这一切都是我邪恶地臆想罢了。

说了这么多，就是觉得，对于有些事情，“最难的总是第一步”是有道理的。我不是说出国留学之类的之情，如果有人这么告诉你，那是放屁。但是对于有些事情，比如跳伞，决定了之后，其他事情都容易得多。而且越是冷门，越是简单，没有那么多跳伞中心需要考察，不需要等上好几周才能排到，也没有许多复杂的程序要走。就像跳伞中心门口贴的标语：“敢来就推门”。

这里也必须要表扬一下我爹我妈。我跟很多朋友说我要去跳伞的时候，他们都说：“那你家长没意见吗？我爹妈肯定不会让我去的，他们觉得好危险。”当然，当爹妈的肯定多少会担心一点。但是理智的人也都能想明白，所谓的“危险”，其实也不过是感官上比较“吓人”和“刺激”而已，若是真的性命堪忧，跳伞中心该早超过赌场和毒品店成为众矢之的了吧。于是在我妈表达她的担忧之后，我说：“没什么好担心的，其实越是感觉危险的项目实际上保护措施越健全。每年跳伞丧生的比例可能还没有交通肇事多呢吧。”于是当我再跟通情达理的我妈通电话时，她问的就是，什么时候去跳伞啊，要不要让你爸给你打点钱啊。当我十分惭愧地表达有点贵的时候，还是她说，去吧去吧，回来可能就没有这个机会了，再说要毕业了，也没什么时间浪了。所以你看，也不怪我第一步之后走得这么顺利，也兴许只有这样的爹妈才能让我做出如此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