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悲风人未还,故人成殇柏森森
徜徉在古都如画的瑶池仙境之下,我再一次踏上了北归的列车,朔月如钩,彤云似锦,巍巍青山,滔滔绿水,极目而去,却依旧是一片寥落之中的萧瑟与悲凉。
心中猛然间多了一丝悸动,模糊的眼角慢慢地突兀出这样一些身影······
时光就这样在云卷云舒间流转,故事就这样从那年夏天泛起了涟漪。那是五月的一个中午,汗涔涔的自己在义门镇的信合支行门口,望着那黑压压的一片,喟然长叹。夏天的炎热让每个人都焦灼了许多,一声哭诉和一阵怪叫不经意间打破了熙熙攘攘的喧闹。好奇心驱使我快步上前,可眼前的那一番景象竟令我愕然不止。一个斑白的六十多岁的老者,带着一个二十多的精装的哑巴后生,因为不会写字,而无法办理业务在那里争吵不休。我环视了下四周,四个营业窗口只有一个里面坐着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小伙子,支行的门口又多了几辆摩托车。我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于是迅速地放下书包,摊开桌子,参考着一旁的样本,在老人地道的方言下艰难地填完了单子。本以为舒了一口气,结果突然间一大群人拥到了我的面前,诉说着自己的办理需求,我来不及思索地一个个的询问填写,待到人烟散尽,桌子的一角多了一堆重峦叠嶂般的一元钱,或许这就是那些山里人最淳朴的报答吧,纸币上的面粉、木屑、调料、油渍向我诉说着他们背后的故事,而在我眼中所见,不过人间百态皆辛苦,如此而已!
那天下午我独自一人走了十几里山路才回到学校。在路上偶尔翻了几页孙皓晖先生的《大秦帝国》,耳畔依稀想起了当时在渭水之畔与朋友许下的誓言。男儿行事,当以商君为楷模,极心无二虑,尽公不顾私。而当时的我们总是自以为是地,不避艰险,寻找着白云生处之人间,谈天说地,以夺农时;或是至死不休地在电脑前编辑着各种表格数据,标榜自己,以求富贵······如此轻率之下,于家国何益!
我的人生之中曾经有过两次弥留之际,一是15年冬至那天蜷缩在韦曲南的小屋内,两天,近40个小时,米水未尽,不眠不休,思考着自己的人生应该何去何从?二是16年的盛夏,艰难地从那片废墟中爬起,最后一次守护那片净土,身有万贯之财,却无一饭下肚,人之如此,何堪于天地!
今天的我只有24岁,毕业两年,却也依旧走遍了陕西的大多数城市。眼之所见,大抵是满目疮痍而已。或许青年人的到来可以给很多地方带来改变,然而匮乏艰辛的物质生活必然造成扭曲卑劣的人格,绝非一己之力可以突变。往往不在同化中沉寂,就在梦想中夭折。非有中流砥柱者不能力挽狂澜,实难矣!
然,七尺已许国,天下此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