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晴雷窜出来 真实的挑衅

走到一条僻静的小路，太阳依旧高高挂，但热闹倏忽间就少了很多，来来往往也没有几个人，看着萌萌细雨，我感觉我们两人是最热闹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忽地刮起一阵大风，把行道树的树冠吹得摇摇晃晃，仿佛一个绅士在镜子面前检查自己的帽子是否穿戴合适。大热的天气，风一刮过，我却感到一种凉寒，仿佛冰条贴在皮肤上面。
　“你冷吗？”我关切地问萌萌细雨，想知道是这风本身就是冰冷的，还是这股凉寒之意只是我的内心感受。
　萌萌细雨摇摇头，看着我反问：“你怎么这么问？”大大的眼睛里满是迷惑，甚至有一种孩童般的好奇。
　奇了怪了，难道这真是我内心特有的感受，和外界的大风吹过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以往在遇到萌萌细雨之前天色会有异样，但异象从来只和天空有关，没有一次经历和风有关。到底怎么了？这一次我又会遇到什么情况？
　难道晴雷或者雷风其中一个会无端端出现？
　不可能吧！
　我刚这么想，前方一个少年迈着别扭的外八字走过来，运动员的体型还有目光坚定的眼神。
晴雷。
　“我刚才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就罢手。”萌萌细雨说，见来者不善，露出愠怒的眼神，可如此邪恶的眼神并没有把晴雷怎么样，她还是迈着一贯的步调走过来，仿佛经过训练的士兵。
　“我恰好路过。”晴雷抬头看了看天空，说：“一切仿佛真的只是巧合，跟糗毅每次遇到你一个样儿。”
　我不想和这个混球多说话，故意看着道路一侧，不把他的身形留在视野中。可道路旁只有一个杂草丛生的花坛和一个锈了铁皮的垃圾箱，其余就什么也没有，我想多看一会儿也提不起兴致来。
　“晴雷，糗毅是我叔叔，请你认真点。”萌萌细雨说，看我脸色不对，想用话语挽回晴雷对我的尊重，毕竟一个在社会中工作多年的男人一定是好面子的。
　“你对糗毅真的这么认真？？”晴雷说，脸色一沉，眼眶里上下白眼仁都露了出来。
　“胡扯！”萌萌细雨一声暴吼，和她名字里的“萌”字有着相反的脸色。
　“请你认真了解一下我的萌萌细雨在一起的点滴日常，我和她在一起不是你想的那样，晴雷，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本想多辩解几句，但对于晴雷这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我想我只需挑明真相让他明白我和萌萌细雨之间到底是什么样子，而不是在心底胡乱猜测，然后自己哄自己般信以为真。
　“我看着你俩在一起散步就够了，还要怎么了解？”晴雷说，一个字比一个字的声音大，到了最后几个字仿佛山洪冲下山坡。
　“我们只是一起享受阳光。”萌萌细雨说，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没有凝视，但眼神格外专注，然后对晴雷说：“最近一个月，天气天天都不错，所以我总是和糗毅一起散步，怎么了，这我是我的爱好，我喜欢以这种方式和糗毅接触，怎么了，Ｉ　ｌｉｋｅ，Ｉ　ｄｏ。”
　“你说英文这傻子听得懂吗？”晴雷说，睥睨我一眼，他高中刚刚毕业，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个刚入学的小学生。
　“我词汇量也在一万以上。”不知怎地，本想说五千，莫名其妙瞎吹起来，脑子一激灵数量就翻了一倍。
　“打麻将吗？”晴雷冲萌萌细雨怪异一笑，看得我莫名其妙。
　“别瞎吹了，糗毅。”萌萌细雨给我后背一掌，说：“你一个高中生词汇量怎么会到一万呢，瞎吹不是你这么吹的。”
　“一千，一千。”我赶忙改口。
　晴雷神经质一笑，萌萌细雨抡圆了手臂给我腰后一掌，嘴里骂我了，“小学毕业也不止一千呐，糗毅！”
　“你的话真是太经典了，糗毅，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晴雷说，在萌萌细雨前出丑让他赚足了面子。
　“我不想跟你这种人多说。”我说：“我和萌萌细雨一直是很要好的关系，她不想见到你，意味着我也不想见到你，懂吗？”
　“下逐客令？？”晴雷头一抬身子往后一仰，笑了，说：“这可是大街上，你没有权利下逐客令，我想走哪里就走哪里。”
　“无论你出现在哪里，我都不想看到你，越来越不想看到你。”萌萌细雨手指着刚才晴雷来时路说。
　可晴雷都不回头望萌萌细雨手所指的方向一眼，只是依然眼含怒气地看着萌萌细雨，不光是我连同萌萌细雨他也一起恨了。
　“我们真的拿你没有办法，晴雷，如果我是警察就把你弄进看守所里去。”我说：“可惜可恨可是我没有那个权力。”
　“大不了你捅我一刀，”晴雷指着自己的胸口，说：“我打你一顿，我进去了，你也进去了，这样不就如你所愿了？”
　“你干嘛，晴雷！”萌萌细雨指着对方的鼻梁，说，眼神里有胆怯也有怒火，有勇敢也有怯懦，但她必须这么做，我知道萌萌细雨怀疑什么。
　“放心，萌萌。”晴雷赶忙做了一个宽心的手语，又说：“我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带，我不过是个光杆司令，手上身上没有任何工具或者武器，我是赤条条的出现在你的面前。”
　“别开恶毒的玩笑！”萌萌细雨恨他一眼，上下打量他一番，说：“真没带家伙出来？”
　“我一个市级散打运动员，一对一和别人打架，还要带什么东西，你玩笑开大了。”晴雷说，笑笑，眼神看着我身后的路，这是我和萌萌细雨刚才来的路，他又说：“如果我和糗毅打一架，你觉得我和他到底谁会赢到最后？”
　“你敢！！”萌萌细雨用力戳了戳晴雷的鼻尖，以示警告。
　“没事，”晴雷欢快一笑，说：“你的手指又不是匕首又不是刀子，戳在鼻子上都不心疼，只有肉疼。”
　“你真是笑得出来。”萌萌细雨赌气地放下手，警告作用不大。
　“如果糗毅被打了，脸被打肿了，你一定会心疼吧！”晴雷说，咯咯咯咯地笑，这笑声就明摆着是挑衅。
　“我没有那么孱弱。”我说完，往前一步。
　萌萌细雨赶紧拦腰抱住我，我没有往前挺她才松了手劲，昂起头，看着我，说：“你不知道，在学校他一个人打七八个不在话下。”
　“你真有这么厉害？”我眉毛一扬，瞪他一眼。
　“我还没准备好呢，你就想领教领教。”说着晴雷揉搓着拳头，还弯腰下去拉了拉韧带。
　“你干嘛，你！”说着萌萌细雨朝晴雷扑过去，一个虎扑，刚刚站立起来的晴雷没防备，胸膛被萌萌细雨两掌一推，重心不稳一屁股跌到地上去。
　吓傻了，我。
　“你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我慌慌张张站在萌萌细雨旁边，看着慢慢爬起来的晴雷，不知道两人之间会不会因为刚刚这一跌擦出火星，不得不防啊。
　“有狠劲，有心劲。”萌萌细雨说，却不敢看我一眼，直视着晴雷，而晴雷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萌萌细雨说：“你想和我打一架？”
　“我只想和糗毅打一架，你靠边，萌萌，我不想伤到你，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晴雷说，直愣愣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侵犯他领地的某种动物。
　“你这么稳操胜券？”我说，心里不由地有点怯了，晴雷找我单挑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家伙是铁了心要揍我一顿，虽然三番五次阴差阳错我躲过了，但我知道，一旦真的开打，我绝对不是这毛头小子的对手。
　“不赢你一次，赢到爽，我这么些年，白练了。”晴雷说，眼神示意萌萌细雨一眼，叫她离开，可萌萌细雨装瞎子没看见，晴雷又说：“我真想什么时候单独碰到你一次，糗毅，可每次我看到你的时候萌萌细雨总在身边，你说是你太晦气呢，还是我老是走霉运呢！”
　“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晴雷，你该醒醒了，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萌萌细雨大吼，“你应该知难而退，你应该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我不喜欢你，我对你没有感觉，你我只是同学，永远都是同学。”
　“可暴力能够说明我我的内心有多愤怒。”晴雷说：“看着到你，我就想到当年的日本鬼子和鲁迅，可我不生活在战争年代，不然我也是一代文豪杂文大家。”
　“这就是你追求萌萌细雨的底气？”我说，朝旁边吐了一口唾沫，我继续借题发挥，说：“如果你生活在农村，我想你一定是一个合格的屠夫，杀猪杀牛的那种。”
　“你有种！”晴雷指着我，并没有立刻动手，说：“我们单独找个地方，只有萌萌看不到，我想就是理想的地方。”
　“可以啊！”我当即答应下来。
　“别去！！”萌萌细雨慌忙拦住我，可我都没有移动，她只是死死抱着我的身躯，说：“他很厉害，在擂台上多次ＴＫＯ对手，别去，你去是找死。”
　“我只是开了个玩笑。”笑嘻嘻的，我对晴雷说。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刚刚你明明答应了，不去你就不是男人。”晴雷同样笑嘻嘻地对我说。
　“我想去就去，我想不去就不去，这是一个男人最起码的决定权。”我说，振振有词。
　“对！”萌萌细雨诚恳地点点头。
　“你们还郎友青妾有意啊！”晴雷歪着嘴笑着，就像那嘴是给人打歪的一样，不是他故意做出的一个表情。
　“胡扯什么你，晴雷！”萌萌细雨脸色瞬间由白色变成浅红色，转而又变成了深红色，说：“别刺激我，别以为我没有办法收拾你，你练过散打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跟你爸妈告状，告你早恋。”
　“什么？！”晴雷故意扣扣自己的耳朵，仿佛那手指是挖耳。
　“你这么些年书，白读了。”我说，哭笑不得，又喜又怒。
　“所谓知识就是力量，我这个大个子很容易就把你揍趴下。”萌萌细雨说，头一昂，仿佛自己真的是一个有力量的大个子。
　“在学校，学习知识是用来提高自己的，不是用来揍人了。”晴雷说：“萌萌，你思维有点跑马了。”
　“闭嘴，真恶心。”
　无端端被人挑衅，好生生被人嘲弄，我本想和萌萌细雨一起清净，没想到世上总有意外的风景。晴雷真是个神经病，总是在我和她之前挑拨离间，搞得我有了复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