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瓜熟蒂落
【无戒学堂】
做出了这个决定以后，凤清音不再遮遮掩掩，心情也开朗了很多，一切孕妇应有的症状，她都没有出现，这让凤清音都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三个月的产检期，很快就到了，这一天早晨夫妻二人都醒的很早，醒来之后又相顾无言。凤清音是真的忐忑，而顾长渊的心情却很复杂。和凤清音生活在一起的时间越长，顾长渊就越舍不得。可是梦里出现的父君的脸，又让他无法忽视。相比凤清音，顾长渊倒是消瘦了许多。
“那个……老公……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还是你想在家休息，我自己去？”凤清音很少叫他老公，通常是称呼“长渊”比较多一些。
听见凤清音乖巧地叫他“老公”，顾长渊知道凤清音其实也是小心翼翼地，充分地照顾了自己的感受。顾长渊揽住她，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当然是我陪你去。”
既然事实不能改变，那就对凤清音好一点，大不了把她带回神宫，多找一些仙药来救她，这样就是一举两得事情。
想到这里，顾长渊积极主动起来，帮凤清音整理好东西，夫妻二人开车到了医院，护士早就在等他们了。凤清音乖巧地配合着医生检查，幸运的是，这个孩子在妈妈的肚子里很听话，已经有了初有的轮廓，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个男孩子。
凤清音很高兴，拿着胎儿的照片左看看右看看，顾长渊从来没有见过她这般模样，像个得到糖的孩子。他们两个的开始虽然是因为自己别有用心，但是顾长渊真心希望，可以和和美美地跟凤清音一直走下去。
回到家，凤清音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凤母和莫琳琅，她们也都是很高兴，尤其是凤母。
凤清音结婚以后，凤母也渐渐有了改变，不再像之前那么冷淡，母女之间好像也有更多的交流，凤母说明天会来看她。
晚上，躺在床上休息，凤清音拉住顾长渊的手，“虽然我还没有完全明白自己的身份和过去，虽然你说我的状况不适合生养，但是现在既然医生说宝宝状况不错，我们就珍惜未来的每一天，好么？就算我到时候真的不行了，我们剩下的这七个月一起努力，一起关心爱护我们的宝宝好不好？”
顾长渊回握住她的手，没有说话。
随着凤清音的肚子月份越来越大，顾长渊觉得每一天都是煎熬。在天上，这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在凡间却好似酷刑。他每天都在担心凤清音的情况，夜不能寐，虽然他也不需要那么多觉。
快七个月的时候，黎洛来凡间寻顾长渊，要他返回豊越山，因为老神君出现了新的状况。
往返不过弹指一挥间，顾长渊竟然犹豫了。黎洛看着他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是神君的血脉，只有你的真气能救他，你哪怕帮他一时续命，再下来也不迟啊。”
“好吧，那你帮我照看她。”顾长渊面色凝重，吩咐黎洛。
“嗯，你放心吧，我知道你还要孩子的脐带血救命呢。”黎洛说道，旨在让他放心。
不是这样的，顾长渊很想解释，可是时间来不及了。顾长渊发信息告诉凤清音说自己要出差，就再没了联系。
手机留在了黎洛处，奈何这个老神仙不会用，只好搁在了一旁。
凤清音等了一天，两天，三天……始终没有回音，打电话有正常嘟嘟的声音，却又没有人接，她想去找人，可是又没有地方找。
看着这个不知名的东西响个不停，黎洛也是头大，生怕凤清音发现什么，坏了顾长渊的计划。只好模仿顾长渊的口吻，给凤清音寄了一封信。
收到信的凤清音将信将疑，可是由于孩子的缘故，让她实在没有精力深究，这样的信大概每十天就有一封，一直坚持了一个半月。凤清音手中拿着这五封没有寄件人的信，不知是什么情况。孩子一直很健康，但是却比同期的胎儿要大，最近也不若之前那般听话，尤其是夜里甚是闹腾。
这天夜里，那个梦境再次出现了。
血红的火海，四色的方阵……
杀戮，哭喊声不断……
那原本苍翠的青，无暇的白，晚霞的朱，墨染的玄全部被大火吞噬，直到消失不见……
画面转换，那些高耸入云的赤金山林，一望无垠，那只白虎转过身躯，伏在自己身前，看不清表情……
突然，湖中一双翅膀的阴影倒映下来，格外有力，舒展……
再转换，上百只鸟，围着自己转，翩翩起舞……
面前出现一座宏伟的宫殿，彩色的琉璃瓦屋顶，白玉的柱子，血玉的地面……
凤清音抬脚往里走着，宫殿却轰然倒塌，只留下一地狼藉……
四色方阵转身朝自己走来，吓得凤清音连连往后躲去……
躲着躲着，身后地面开始塌陷，凤清音一脚踩空，往下坠去。
突然出现一个人，看不清脸，大声叫道：“红绾……“
“清音，红绾，清音，红绾……“凤清音紧紧皱着眉头。
“谁叫我？“
“谁是红绾？“
可是想张口，却发现没有办法发出声音，忽然仿佛有人推了她一下，让她从梦中醒来，“清音，我是长渊，你醒醒！”
凤清音猛地睁开双眼，黑暗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很久没有见的顾长渊。
凤清音一下子坐起来，抱住顾长渊，带着哭腔：“长渊……长渊……你去哪里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顾长渊心疼地抱着她说道：“家里出了些事情，我回去了一趟。对不起，走得匆忙没有来得及和你解释。这回我请来了我的爷爷奶奶，请他们见证我们孩子出生。“顾长渊的手缓缓地拍着她，轻轻地摇着。
凤清音愣了一下，挣开他的怀抱问道：“爷爷奶奶来了？对哦，还没有机会见到你的家人。”突然像想到了什么，凤清音微微垂下头，“可是我现在这么丑……“
顾长渊看着她不自信的样子，心中有些刺痛。所谓的爷爷奶奶，不过是族里的两位长辈，因为要从医生眼皮下取走脐带血和凤清音的血，没有点法术恐怕还真不好做到。
可是眼看日子就要到了，顾长渊已经没有了退路。
“不会的，爷爷奶奶喜欢你都来不及，不会在乎你现在的样子呢。”顾长渊安慰道：“再说，你是我们家的大功臣，宝宝被你养得很好，他们一定都喜欢你。”说着亲亲她的额头。
顾长渊明显感觉到，凤清音这几个月的变化。
她变得敏感，小心，不自信，完全和当时那个手持手术刀，意气风发的凤清音不一样了。顾长渊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大黑天被顾长渊请了下来照顾凤清音，可是他心中还是没有底。说到底，大黑天能掌管凡间疾病，可凤清音的身份到底是人是神谁都说不清。
随着临产期的靠近，凤清音的身体已经没有办法承担过多的重量，她常常陷入沉睡，清醒的时间逐渐减少。说是要见顾长渊的爷爷奶奶，却一直都没有机会。
又到了产检的日子，顾长渊和凤母陪着凤清音到了医院，她的肚子已经大到没有办法自己走路了。
顾长渊推来了轮椅，把凤清音推到了诊室。凤清音的主诊医生吓了一跳，他以为是多胞胎，而自己没有看出来。
可是看来看去，都确定只有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虽然大，不过还算是听话，很配合。胎位很正，瘦高型的孩子，看得出很有力的样子，仿佛只等待时机合适就立刻出来。医生询问了凤清音的情况，决定不能再等了，立刻帮凤清音定了手术的时间。
凤母不是很了解情况，只能按着顾长渊的安排办事。顾长渊帮凤清音办了住院手续，便安排凤母回家去的衣物等用品。自己却悄悄的联络了族里的长辈，化成凡人隐藏在了医院中。
安排好了这一切，凤母才回来，同来的还有莫琳琅和亓济阳。
莫琳琅前期是看着凤清音的肚子长起来的，每天陪她聊天，逗她开心。可是后面几个月，莫家出了些事情，莫琳琅便回去了。顾长渊不在的那段时间，凤清音也没有打扰她，如今一见，莫琳琅也着实被凤清音的肚子惊到了。
心疼地看着凤清音，不知道说什么好。
手术定在当天夜里，傍晚的时候，凤清音便要打发他们回去。
可是莫琳琅不愿意走，亓济阳也不勉强她，回到家安排好两个孩子就又回来了。凤母也没有走，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看着她那么难受，还管她是不是亲生的。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凤清音本来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为什么打了麻药后，反而清醒了起来。整个手术期间她都知道，感觉到了手术刀的进出。大概自己给别人做手术的时候，病人也是这个感受吧，凤清音胡思乱想着。
突然，她听到了孩子哭声，还有医生的话：“是个男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