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劳的邻居

我家的西邻居前几年去世了，大约五十余岁，可能是积劳成疾所致吧。

西邻居与我家相来交往密切，两家串门成了常态。

西邻居排行第五，张姓，忘了叫什么海，村人都称他五养，娶了我乡的痿子媳妇，就像残疾的像受过膑刑的孙膑的那种病，孙膑是被庞涓嫉妒设毒计陷害而成残疾的，她可能是天生的，不能直立行走，要挪动双脚才能走动，像只鸭子的形象。五养曾患过牙痛病难受，坐在门口蹲，让我父亲拿钳子拔他的那个坏牙，牙拔下了，只记得流了满口血好疼的情形。

五养与婆娘产生口角经常拳头交加，打得痿子婆娘只哭喊，引来街坊相劝，有次打得厉害了，媳妇躲回了娘家，经过调解被架子车拉送了回来。

在我上小学四年级下学期夏天的某天晚上，五养不知为了什么突然想不开，举砖拍脑袋自杀了。自此家里只剩下痿子媳妇与女儿。

几年后从秦岭南麓的山阳县农村来了位入赘的男人，可能是那边山区人穷吧，讨不到媳妇，他的另个哥哥在我乡的另个村入了赘，可能是兄弟的缘故他就来了我们这个渭北平原的小村子，上门做了女婿，后来生有一子。

入赘的邻居姓许，人比较淳仆忠厚。有次我和我弟、对门从小要好的孩子去村井那边，在路上遇见他，他见我弟鞋带未系好，就俯下身给我弟系好了鞋带，我们心想这个外来的人心真好，比五养是好多了。

他到邻家后很勤快，什么活都干，为了多赚钱买了个豆腐机磨豆腐卖，将收购的豆子用机器磨碎倒进大锅里用柴火炙烧，待烧熟后舀倒进纱布裹的槽里用石板放压凝固，第二天用自行车驼上去外村叫卖。那时农村的伙食还不丰盛，做的豆腐差不多都卖完了。

他的侄子也从秦麓山区那里来这里打工，去了乡上的大村砖瓦厂干活，给窑里运砖瓦还要堆砌整齐，那个火窑里炙热如烤，一般人都受不了，我哥和同村的人去窑里干了一两天受不了就不再干了，而他侄子以吃苦耐炙的精神干着炙热难熬的活计，后来谁给说了个户县（扈邑区）的媳妇入了赘，后来我再未见过面。

山区来的邻居比较勤劳，除了种小麦、玉米、果树外，还种些红薯，为了储存红薯在自家院墙边挖了个井窑，我过去帮忙用绳挂担笼吊土，挖到一定深度掏窑洞，我也下去帮忙挖。挖好窑后将红薯吊放存储在窖里，用时我有时下去取。

村里的其他人都无这么勤劳，他用自家的养猪粪担桶给果树施肥，果子成熟时比别人家的甜水分大。

我不喜欢在家群居，嫌吵，晚上住在自家果树园的房子里，果园有段路，开饭时我弟就在村外朝我住的果园房叫喊让回去，邻居知道了就商量让我搬到他家庄后的果园房住，相对较近方便些，就这样我就搬到他家的果树园住，过了人生中最勤画的一段时光。

后来我在新疆工作休假回家时，他卖豆腐攒的钱盖好了水泥楼板房，而我家还是原来的老瓦房。那时农村盖房就像现在城市买套房的幸福感相同，谁家盖了新房就要放鞭炮庆贺一番。

离开新疆后受骗亏了积蓄我很少回家，与邻家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后来听说痿子媳妇得病去世了，他前几年也去世了，听说坟埋在了村沟西。

每次回家时看见邻家的果园房，房屋门窗早已毁坏不堪还未坍塌，想起曾经在果树园生活的情景，而那个爱画的人已荒疏了，再也描的不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