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章句集注》講解-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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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乃孔門傳授心法,子思恐其久而差也,故筆之於書,以授孟子。”《中庸》這一篇,剛才講的就是進一步說明中庸之道的意義,這就是中庸之道,就是孔子所傳授的心法。所謂孔門心法,子思子依照曾子傳給他的,他這樣寫下來,稱為孔門心法,而孔子述而不作,傳承於哪裏啊?堯傳舜的“允執厥中”,舜傳禹的“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就是這樣一個傳統的程式。
孔門的心法,“子思恐其久而差”,心法很少編輯於書的,“道可道,非常道”,實在說心法很難用語言表達,因為這樣,像孔子性與天道,很少談這些事。子思憂慮心心相傳、口口相傳,傳得時間久了就會失傳,所謂有差就是有差繆,會出現錯誤,憂慮這個事。
為什麼子思子憂慮這個事啊?沒有這個心法,先王先聖的經典我們學不好,學不好就沒有學統,學統沒有了道統也傳不了,那以後治理天下國家依據什麼?子思所憂的是後世民生,我們要體會先賢的德性,他們的心意。我們憂的是什麼?想一想,現實的喫住,錢夠不夠花的問題,現實的個人利害,連自己兩年之後的事都不考慮,那幾百年之後我們後代子孫的事,更談不上了,想想是不是?你說我們的德性與子思子的德性怎麼比?他不憂自己喫得怎麼樣,喝得怎麼樣,有沒有富貴,人家看得起他,看不起他,他不管這些事,所以聖人依然有憂。有的把聖人說得很高,聖人無憂,依然有憂,只是不為己憂,而憂天下後世,這個憂從他個人的感覺與我們現實那種私慾的憂慮是不一樣的。
子思子就是恐其久而差,“故筆之於書”,這樣把它寫下來,“以授孟子”,寫了之後傳授給孟子。這裏邊,我也計算過從子思子到孟子這中間一百年,從孔子到孟子一百多年,這中間到底孟子是不是子思子的親自弟子,所謂親自弟子就是親自跟著子思子學的,因為孟子的資料很少,都不敢確定,宋儒就當是,有的懷疑。對這樣的事,我們不必太在意,即使孟子不是子思子的親自弟子,他傳的《中庸》,孟子能夠讀懂,能夠體會,能夠把這個思想發揚光大,依然算是子思授給他,所以我們不要拘於像這樣歷史的小環節裏走不出,不在意這些事。現在的研究者很在意這些事,哪一個扣連接不上,就去考證,查資料,一弄十幾年,啊!我能證出來了,孟子不是子思子的親自弟子。他是與不是又何干呢?與事理何干呢?你費這麼大的勁解決這樣一個問題又有什麽大用?問題是你這樣解決之後,依然有很多人是不信的,你自己再得意,人家依然不信。關乎這個話題,實在說我看過好多論文,原來我學現代新儒家那些論文論著的時候,看過很多論文來論證這些事,沒有意義,學習別走這樣的路。
以前也給大家講過,這五經傳下來全是口口相傳的,不口口相傳,筆之於書的話都會被秦始皇給燒掉,那他傳的中間有沒有差繆?有沒有錯誤?你要懷疑這個我們就不要學了,學它幹什麼呢?所以說那是西方客觀的精神,我跟很多學者交流,他們也是這樣認為:我確信它是真的我才信它,我確之。我告訴他:你要是想確之的話,都信《論語》是絕對真的,你考證出來,哪一年怎麼傳的你從整個過程考查下來試一試,中間有幾年的斷層,你就不能確定《論語》傳下來的也是真的。所以不要受客觀研究這樣觀點的影響,我們追求的是聖賢經典裏邊對我們的教誨,我們以心去體會,這就是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