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3）

那是一张小巧精致但又圆润白皙的脸，只草草一瞥，张宝就觉得自己内心深处不自觉地翻腾起来。他嘴里轻微地“咕噜”了一声，咽下一口口水。一股潮热忽然冲上了脑袋，他低下了头。

对于美，大多数人都是没有免疫力的。尽管张宝极力地克制自己，但他还是忍不住再次朝那女人望去。

这时，那女人已低下头，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继续洗起了衣服。

张宝走上了横跨小河的一座木桥。说是一座木桥，其实仅仅用两块厚重的木板铺就，张宝个子大，把那木桥踩得“咿呀”直响。

他想把步子放得轻一些，好让脚下的咿呀声小一点，可那两块调皮的木板愣是与他唱反调，依旧轻吟着。

那女人已经听到桥上的动静，也意识到桥上的男人在盯着她看，但她只低着头，熟练而又安静地洗着衣服。她似乎已经习惯了男人们这样的盯梢。

她揉搓着一件男式汗衫，张宝意识到，她是已婚妇人了。不知为何缘故，张宝内心，忽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涩滋味。

那木桥也就五六米宽，平时张宝迈着大步跨过桥面，不过几秒种的时间。但今天这一回，他觉得自己在桥上似乎走了很久，久到那妇人似乎洗完了那件汗衫。究竟妇人洗没洗完，他有些记不清了，他脑袋晕乎乎地回家了，路上几个熟人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微微一笑，应付过去，搁在以往，他会更热情一些的。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有一种心跳的感觉？张宝有些困惑了。

那时他还不知道，那个妇人，就是杨颂芝，二傻子张运升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