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男人
边城永祥镇赵家村,有户人家姓刘,有个女儿叫刘颖,长得花朵一般,那是人见人爱,求亲的人都快把门槛踏平了,可惜命不好,刚嫁过去没多久,男人便在田地里被野猪拱丢了半边身子,眼瞅着活不成了,男人临死前留下遗言,要葬在自家院落。
公公婆婆也知道这事儿说出来不占理,但谁让这是儿子的遗愿不是?便含泪将儿子葬在院子里,正对着新房的门口,坟碑正对门口,每次吃饭都要往院子里叫上几声,下雨还要撑把遮阳伞。
有道是寡妇门前是非多,自打没了男人之后,村里的那些男人们便像是嗅着腥的猫似的,围着刘颖打起了转转,有献殷勤的,有引诱的,还有那言语挑逗的,奈何刘颖不接茬,众人见了没趣儿,也就慢慢打消了轻薄的念头,变得尊重起这个女人来。
可村东头的无赖赵大天却偏偏不信这个邪,心说刘颖这小娘们得了点刚女人的甜头,便没了男人,咋可能熬得住冷坑头?十有八九是跟人暗中好上了,要是能现场捉奸,拿捏一把,一亲芳泽不说,要是走运,说不定还能人才两得呢。
赵大天说干就干,白天吃饱了就睡,到了晚上便偷偷摸到刘颖家屋子后面的柴垛上,扒着墙头,往里面瞅,可瞅了半天,也没个鬼影,就在他不耐烦之时,一阵阴风吹过,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哈切,等睁开眼,便瞅见屋内灯光忽然亮了一下,窗户上多了个人影子,心中不觉一乐,瞧那心急火燎地样子,不用猜便是那野男人了,赵大天嘿嘿一笑,舔了舔嘴唇,抄起一根棍子,呲溜一声便从墙上蹿了过去,一脚便咣当将大门踹开,便往刘颖床头屋子里钻,下得刘颖花容失色,惊恐万分。
“干……干什么?”
赵大天朝着周围瞅了瞅,半个人影都没,想必那个野男人闻声躲了起来。倒也挺好,不用给别人刷锅了,想到这里,他一屁股坐在床上,便开始了脱衣服。
“野男人能陪睡,我就不能?就半点乡情不讲?别一脸的不高兴,要是真闹起来,丢脸的可不是我?”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咔咔的声音,接着头上灯光一阵闪烁,尽数开了,又尽数灭了,一道黑影投入屋内,腥臭的味道涌上鼻头,接着一只冰凉的手卡在了赵大天的脖子上。
说是手,像极了鸡爪子,赵大天脑袋里闪过一个老词,扒灰,忍不住笑了。
“老家伙,敢坏了爷们的好事!”
赵大天一拳便打了过去,对方还未发声,自己便疼了起来,还没等他叫出来,整个人便被提溜了起来,他只感觉脖子越来越挤,呼吸好生难受,拼命求生似的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挣脱了这可怕的爪子,气都没喘匀实,便跟对方缠斗起来,一直从屋内打到屋外!
两人的打斗,搅碎了边城小村的宁静,附近的乡民们便明火执仗而来,听着渐渐逼近的脚步,赵大天不觉心中恐慌,这要是抓住了,估计要浸猪笼了。
门外月光凄惨如盈盈白骨,落到赵大天眼前,也丢到对方身上,等将对方看真切后,他不觉惨叫一声,斗气尽丧,扭头便跑,惶惶如丧家之犬。
只要能逃脱此地,满说被浸猪笼了,便是被点了天灯也是不怕,可说来也怪,明明院子不大,可怎么跑都跑不出去,举目四望,无论东南西北,还是前后左右,到处都是高不可攀的墙,墙头上还有许多锋利的玻璃碴子,唯有对面有个小门,他想也不想,便跑了过去,喊不含糊地将小门关上,死死地抵着,唯恐那家伙追过来找他算账。
那是个极为可怕的事情,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是他!
只是恐慌过后,他觉得呼吸困难,整个人如闷在棺材里一般。
想到棺材两字,他心中一惊,便觉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只是浑身无力,只得拼命喊叫……
待众村民蜂拥而来,一个个横眉立目,却见院落之中一具衣衫褴褛的尸体瘫痪在坟前,一只手挂在墓碑之上,眼尖之人立即认出了对方,不就是刘颖的死鬼男人吗?
他不是应该好端端的待在里面?怎么出来了?
就在众人疑惑之时,里面时不时传来呼喊求饶的声音。
众人挖开坟墓之看,棺材里躺着的却是赵大天,只见他双目无神,嘴角低斜,一边流着哈喇子,一边傻傻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