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境里的抉择（不要学我）

白芷/文

雨越下越大，路也快看不清了。小白夹在各种大货车和私家车里艰难地挪动着，旁边的车子焦躁地胡乱变道，感觉随时可能刮擦或被刮擦在这个暴雨如注、车流汹涌的大马路上。

据说保持现状是最佳选择

我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开车去参加会议。仔细一想，也没啥好后悔的，出发时雨很小，我也没更好的选择。一切只是既定安排里出现的意外。

好不容易挪到一条车流不算太复杂的辅道上，却发现前面的车子开始纹丝不动地排成长龙。大雨依旧狂泻，雨水歇斯底里地拍打着我的挡风玻璃，手机已拍不清窗外的情景。

后视镜里，跟着我的车子已被淹没轮胎。前方开始有车子调头，逃命似的往回走，水已涌上挡风玻璃，汽车发出低哑的哀鸣声，像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路过我的车子时，被挤压增高的水浪打在车窗上，小白晃了几晃，像是漂浮在水里。

我开始感到害怕。

新闻里那些司机在水浸的城市里失踪淹死的事故开始在脑海里翻腾。我的车子小，被困的位置又比较低，如果雨一直不停，或许会成为这条车龙里较危险的案例。我该怎么办？

前面不时有车子继续冒险冲出车龙，在深水里游出来，往较高的位置挤。我忍不住开窗看看自己的处境，才发现十几分钟里水已淹没我的半个车门。我是该像他们一样挣扎着逃出困境还是在恐惧中坐等雨停水退？

坐以待毙的感觉像凌迟处死一样煎熬着我的内心。我终于决定赌一把，穿越旁边几乎淹没引擎盖的水洼，躲到别人家的小区里去。

小白已经不是第一次“游水”。记得那年和蓝在海口，也遇过这样进退两难的处境。据说只要水在半个轮胎下就安全，据说水太深分分钟都可以烧掉车子的发动机，然后车子就报废了。

我想小白已经勇敢了那么多次，每次都能帮我们安全渡过水浸的困境，这一次一定也可以。其实我十分明白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主观愿望罢了。可无助和恐慌让我实在难以判断如何决策才是最佳选择。

我忽然庆幸这条两车道的辅路是一边高一边低的，大家都挤在左侧较高的道上，有车水浸很深，但至少可以选择是走是留。

正如我所担心的一样，小白在水深处果然熄火了。看着仪表台上熄火的标识，我脑子都懵了。潜意识告诉我该试试还能否启动。我一扭钥匙，小白痛苦地哼唧了几声，居然还能动。我加大马力往前冲，终于越过最深的水洼，到达马路旁边的小区门口。

我安全了。

前面有车子犹豫不决地堵着。小区保安躲在警卫室里打着手势，意思是不让进去。我视若无睹地往前开，姐只是躲躲雨，不占车位不挡路。

大雨依旧倾盆而泻。小区里已有很多和我一样躲雨的外来车辆，大家挤在一堆，很快我所处的位置水位又达半轮高。我努力往前挪一挪，停在一辆出租车旁边，彻底把它封在了停成一堆的车群里。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雨小了许多。出租车司机想要往外走，我也只能被迫往外开。快到门口时，发现有辆车正停在门口，积水淹至引擎盖的位置。

小区的大门已经关上。外面的车子安全与否，司机们是否有生命安全，确实与小区保安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我只能往后退，找到一个不挡着别人车子也不挡着行人的高地继续等待。

雨渐渐停了，大门外的车流开始松动。尽管走得很慢，但至少是流动的。

我试着往外走，恰好有人趟着水走进来。积水淹没了膝盖，他挥着手让我别出去，指指腰说外面的水已有齐腰深。

我只能退回原处，调转车头，看着小区大门外艰难蠕动的车水马龙和小区里缓慢减少的积水。

我忽然想起之前闺蜜讨论在不幸婚姻的困境里是该冒险止损还是苟延残喘的话题。

其实，婚姻也无所谓后不后悔，当初你情我愿时，如今的进退两难并不可预见。不管是勉强延续还是果断止损，都是一种冒险吧。谁又知道离开这个坑又会面临着另一个什么样的洼呢？

唯一可预见的只是：**你是愿意在原地努力经营，争取自己想要的美好生活；还是更愿意选择放弃一切，重新开始去选择一段你认为更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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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抉择，我们也无法抛弃过去，也不能决定未来，只不过是另起一个自以为更好的起点罢了。

堵堵堵的人生路，只能静观其变
后记：

当我写完上面那个句号准备驱车回家的时候，发现车子已经挂不上档位了。焦虑万分地电话给老司机伯父求助，听了趟水又坏车的经历后，伯父无奈又遗憾地说了我一顿。后来他终于听明白我的车子是能启动不能走动，于是让我自己联系修车行去帮忙。下面的话开车的你最好也记住：

假若你的车被水浸了，别焦虑也莫着急！如果感觉浸水对你造成人身安全了，那么你就弃车而逃好了。据说泡在水里车子坏了保险公司还有可能会赔偿，而若趟水或熄火重启烧了发动机，那只能自己买单了。

万般无助地在某团软件搜索汽车服务，拨打了最近的那家客服电话。结果电话那边不紧不慢地说他被困在路上，可能要很久才能到达我在的地方，让我耐心等待。

这时，小区保安终于发现并忍不住赶我走了。好心的是他告诉我附近就有汽车修理店。于是我喊来了修车小哥，摆弄了几下，居然能挂上档位并前行了。尽管很艰难，车子总算能动了。

最终的结论是车子的离合线被水泡软了，拉长了，他喷了点什么再调一调就好了，发动机什么没发现有问题。修理费：80元。或许他觉得收我这价格有点狠，而我也实在好可怜，不仅借我充电头充电还搬了个凳子给我坐，让我等马路上的拥堵松点再回家。

我忍不住想假设一下，当初若原地等候雨停直行，是会顺利到家还是半路抛锚呢？

冰冻三尺飞一日之寒，如果没有十万公里的奔波磨损，离合线应该也不至于一泡就软得可以任意拉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