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
抱着前些日子他送的小灰鼠布偶,猛的想起:上个本命年的日子,还是在与小弟争夺玩具的喧闹中度过。眨眼一波属相的轮回,掠走了丫头的招牌形容词“活泼可爱”;不禁眼眶襟湿,瞬间涌起热潮,落下久违的霜花!
曾天真的想,多多的时日是可以慢慢地咀嚼着度过的。现在细细回忆,才觉一个不小心,就搭进了骄傲且短暂的花样年华。细数这些年对时间的不敬,像玻璃碎片,终于迎来了颗粒无收的庄稼。原来需要珍惜的不仅仅是时间,或感情或人也没有几多可以让人挥霍,友情,亲情都要你留守珍藏。
这是个在风口浪尖上的年龄,有时觉得最最繁华的日子已去,再没有资格娇真犯傻;又有时便觉,终于成熟,多彩的日子刚刚开始,等着自己去开垦挖掘。
中学时代,丫头还是个人见人不爱的“胖小丫”,偏偏一秀气的男生不怪呼,生生的硬是塞了个粉色的飞机信笺。想来,那时并不懂的什么喜欢,却也是欢喜了一下午。因为这个粉色的飞机信笺,疏远了已追随我好久的自卑情结,渐渐的,毫无美感却万分可爱的笑容溢满红扑扑的脸颊。大概自信的女孩都是好看的吧,自此开始慢慢的蜕变,虽不成天鹅却也讨人喜欢。
发育迟缓的丫头自小被冠以“感情迟钝”的名号,真正懂得喜欢是源自一个新调来的政治老师。谁也没想通丫头用什么诡计抢来这门课代表的位置,只为近水楼台先得月;那时我才知道自己这般聪明,也才懂得想一个人竟是这般美好。每每老师的课上,我都大脑不听使唤的走神,眼神不听使唤的呆滞;更为神奇的是,我这门课的成绩并未因走神而下滑,反而迅速窜为班级第一。大概应了那句情窦初开吧,但在老师眼里无非是一个幼稚的毛丫头对他的敬仰和倾慕罢了,至毕业,随着对成绩单的高度紧张,半个学期的单恋宣布告终。
后来,刚刚参加工作那年,阴差阳错的收了个汉语蹩脚的韩国徒弟。我便像私塾先生般日日耀武扬威对他施教,顾作深沉在他面前搬门弄斧,着实过了一把教师瘾。说是徒弟,因他比我大了一轮生肖,实则日日被他照顾。小到果冻,大到蛋糕。熟至牛排生至三文鱼;那段时间是满足了我对所有美味的幻想吧,却也落下严重的嘴谗病根儿,从此“谗猫”二字与我形影不离,又从任性到蛮横惯出一身的坏毛病。期间心里水般平静,不觉有什么亲情可言,直至他远赴越南,才觉异样。身体超棒的我竟破天荒的在岗位上晕倒了三次,糊里糊涂住了七日院,打了七日吊瓶,可怜温柔的女医生直到我出院也没查出病根儿在哪儿。原来,半年的相处,他的汉语未有什么长进,享受他的照顾却成了习惯,深入骨髓;那时才知道“依赖”居然有这般大的威力,让你依赖的东西或人消失后,会有如此严重的后遗症。
后来在家近处换了份工,却还是学不会生活中的纷争和技巧,想我天生愚笨吧!期间也不乏各色的信笺,羞涩的,大胆的,却全然不能激起心里的波澜和欢喜。转而眼间,成了家里最最让大人头疼的主角,无奈在所有配角的狂轰滥炸下,郁郁闷闷的接受安排的见面;却仍是如生病的木头不会发芽。情急之下,还是小弟挡回了家人的唾沫星子,郑重其事拍起胸脯:别为难姐了,让她跟着我吧,等我长大了我养她一辈子。一家子人捂着笑疼的肚子,我却感动的泪眼婆娑。
小弟上学后,无人再与我为伍,单调的小城单调的工作越发没了生气,遂应了好友的电话,便有了现在这份工作。
起初只是为了工作碍于顾客的面子,却阴差阳错的在本命年之际,收到这个小灰鼠布偶。小灰鼠瘦的皮包骨,它的主人却胖头胖脑;吃饭时,抬眼瞥见这张圆圆胖胖的脸蛋,依稀想起小时侯胖嘟赌的自己,虽无美感却可爱万分!
翌日,与一生的好友瞎侃,见她顾作沧桑蹦出一句:有时觉得快乐和幸福好远,有时又觉得触手可即,要看有没有勇气坚持。我笑,遂见嘴里苹果汁喷了一身,便抬手用苹果拍她天灵盖。
嬉笑间,日子依然悄悄地走下去,过了一分又一秒,不急不慢又匆匆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