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与君长相守
1第一次听说她的名字
昨天夜里,下了一夜的大雪,多年来都没有下过这么大,整个汴京城一片寂静,零星的雪花懒羊羊的在空中飘扬着,看样子有些不情愿落下来。
皇城内干活的太监早已把甬道上,走廊里飘落的雪花打扫干净。
领头的太监,瑟瑟发抖的站在徽宗的寝宫外,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报告给徽宗,无奈不敢大声说话,只能站在风雪中等待。
徽宗已经三天没有上朝了。
汴京城里,最繁华的洛阳大道上,早已人头攒动。除了值更的夜夫,再就是倾脚工最先出现在大街上了。
紧接着,卖菜的、小笼包店,羊肉汤店卷粉小吃店等等陆续的开了门,一番热气腾腾的景象。这场大雪丝毫对他们来说,貌似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反而更有了年的味道。
城门外更是一片安静,整个大地像是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一眼望不到边际,全是白茫茫的。
对了,远处最出名的汴京城外的酒家,“望乡酒楼”的黄色酒旗,在微风中不时的挪动一下身体,像是睡熟的孩童,只是翻了一下身,又睡着了。
汴京城的东北角有一处大户人家,他家公子哥欧阳贤峰,此刻正躺在大宅院的东院房内。
“欧阳公子,该吃饭了,老爷让我叫你呢。”这已经是丫头小红第三次叫欧阳贤峰吃饭了。叫的小红都有些烦了,“下这么大的雪,天又这么冷,你不吃饭,我们做下人的也不能吃。”小红一边叫着,一边在嘴里嘀咕着。
“知道了,我这就起床。”欧阳贤峰眯着眼,无奈的回着话,刚睁开眼,就被这升起老高的太阳光,照到了眼睛上,贤峰揉揉眼,清醒了许多。
窗外的大雪映入他的眼帘,顿时贤峰更加激灵了,迅速穿上衣服,走出房门。
院子里除了刚才小红来回走的脚印外,没有一点的痕迹,平时调皮捣蛋的贤峰,突然有些舍不得踩的感觉,他想起学堂里老先生给他读的课文来。
“雪是上天写给大地最美的情书。”虽然他似懂非懂情书为何物,但是他明白老师的意思,就是说“雪对于大地来说,是最好的东西吧。”
小红再次来叫吃饭,贤峰顾不得这雪,跟着小红向膳房走去。
“每次吃饭,都不能按时到,大孩子了应该有个大孩子的样,记住以后每天要早起,练习一张毛笔字再来吃饭。”欧阳老爷对着刚迈进门槛的贤峰说道。
“小孩子嘛!就是睡觉多,赶快给你爹说记住了。”老太太在一旁说这话,招呼着孙子赶快进来吃早饭。
“我记住了,爹。”欧阳贤峰一边回着话,一边麻利的坐到奶奶跟前。
“吃完饭,我要去城外玩,我要去踢蹴鞠,明年我要争第一。”贤峰对着父亲说,不时的看着父亲的眼神。
“去吧,反正现在也没事,快过年了,也不用上学堂了。”母亲在一旁接着贤峰的话说道。
“去吧,让小六子跟着你一起去,注意安全,不能跟别人打架。”
“知道了,爹。”欧阳贤峰急忙回答。此刻他脑海里早已想着叫几个人出去呢?王琪、麻子、老四……一数有十好几个人。
“对了,母亲,昨天在工部,有一个同事,说要给你孙子提亲呢?你看如何是好呢?”欧阳贤峰的父亲对着他的奶奶亲切的说着。
“这是好事啊!是哪家的千金呢?如果孩子不错,我们可以先把亲事定下来。”奶奶问道。
“就是跟我们在一条街的魏府,是魏府的千金,叫魏媛媛,听说这个魏小姐,才华横溢非常了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写的一手好诗。”
“这是要给我娶媳妇吗?我才不呢,我还要踢蹴鞠呢,我要得冠军呢。”欧阳贤峰心里想着,也不关不了那么多了,先出去玩会儿去。
2提亲的事
城外和城里比,少了些许热闹,多了一份寂静。
蓝蓝的天空没有一只飞鸟,太阳停留在半空中不温不火,照在大地上,映衬着这雪白的大地,反射出耀眼的光。
顾不得那么多的欧阳贤峰第一个跑向田地里,后边跟着的伙伴们一拥而上,后边的老仆人们,都很担心他们家公子的安全,一边紧跟上,一边喊着,让他们小心不要摔倒了。
踢球踢累了,他们几个就坐在路边官驿旁的长凳上休息。
这时从远处过来一队马车,看样子很长,应该是一个很大的官,或者是军队。
欧阳贤峰对着他们几个同伴说“你们谁敢往前边过来第一个轿子里投雪球?我就把我这个蹴鞠送给他。”
听到欧阳贤峰的话,十几个调皮的富家公子一下子蒙了,虽然他们的父亲都在京城里做大官,但是却不知道这坐轿子的人的来历,如果是高俅高大人,那就死定了。如果说是调遣兵马的将军也是若不起的大事。
“你们一个个真是怂包,看我的。”贤峰提高了嗓门,大声的说着。
“我要是把雪球投进了轿子里,你们每个人都要请我吃一顿望乡酒楼的饭菜。”贤峰大胆的说着。
“这样可使不得,公子,闯大祸了,老爷会会怪罪我的。”仆人小六子焦急的说。
“没事,不管你的事,出了事我来承担,我到要看看这是哪家的轿子。”贤峰仰着头,看向远方的队伍,自负的说。
剩下的十几个人,都相互看着,面面相觑,好像有一场大祸要降临到他们头上。
远方的队伍越来越近,带头的队伍举着开路大旗,十分的耀眼,这时已经能看到旗上的大字了。
旗上写着的是“魏”字,已经看的很清楚了。
这“魏”字的大旗,显然就是,魏将军的家的,他这是剿灭叛军“绿头军”回来了?
仆人小六子看着大旗,越发的肯定就是魏将军的队伍。
“这个魏字,有些耳熟,哦,想起来了,早上吃饭,父亲说过魏家有个闺女,难道就是他?不会这么巧吧。”贤峰心里也在嘀咕着。
可是自己已经把满嗓子的话,说了出来,又怎么能收回呢?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时吹来一阵风,他们几个都打了一个激灵,魏字显得更清楚了。
“阿峰,你还敢不敢投雪球了?”
“我看他是不敢了。”
“闹不好,他会丢掉性命的。”
“嗖”的一声,一个雪球打在了第一个轿子上,眨眼功夫,他们十几人就被轿子前后拿着长枪的士兵围了起来。
他们几个傻了眼,前边骑马的一个头领,也从队伍前边返了回来,问轿夫是怎么回事。
“他们中间有人,用雪球打将军的轿子。”
轿夫如实回答。
“岂有这种事,你们是找死吗?不知道这是魏将军的轿子吗?把他们全都带走。”领头骑马的大将严厉的说。
“将军息怒,是我家公子不小心打上去的,不能怪他,应该怪我没有看好我家公子。”老仆人小六子磕头对着骑马的头领诚惶诚恐的说道。
“怎么回事,怎么不走了?”魏将军掀开轿子前的布帘问道。
轿夫回将军的话说“这几个毛孩子里,有一个人拿雪球打了你的轿子,差点投进轿子里。”
“我家公子不是故意的魏将军,请赎罪,都怪我不好,没有及时看护好他,是我的罪过。”仆人又跪向魏将军的轿子,连声说道。
“不怪他,是我投的。”欧阳贤峰站出来说道。
“你是哪家公子?你爹叫什么?”
“我家老爷是欧阳竹大人,我是欧阳大人家的仆人小六子。”小六子忐忑不安的回着话。
“哦,是欧阳家的公子啊,欧阳兄是我多年的朋友,几年不见,他家孩子都长这么大了,没事,我不怪罪与你,无妨,见到大人带我问好,就说我魏波回汴京了。我们赶路回城。”
“好的,魏将军,我一定转达。”
一场虚惊总算过去了,刚才还缩手缩脚的小六子出了一身的冷汗,闹不好是要出大祸的。
3与君初相识
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从眼前走过,欧阳贤峰也有点今天玩的过了头。
等延绵数里的军队走过,已是临近中午了,他们连忙回城。
“怎么又回来晚了,”欧阳竹在客厅对着前来汇报的小六子问道。
“回老爷,公子今天去城外玩,用雪球投中刚刚返京的魏波将军的轿子。幸亏我及时说明情况和提起大人你的名字,才有幸免去一场大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大人。”小六子跪在欧阳竹老爷的年前,心惊胆战的回答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小子,越来越不好管教了,真是气死我了,魏将军今天凯旋归来,是有大功的,还没回京就遇到这事,还是给我薄面的,要是碰到那个李府的李大人,今天我还得去向皇上求情。”生气的欧阳竹,摔了一下茶杯,甩手而去。
“这个冬天谁也允许我那个惹事生非的儿子迈出大门半步。”“都给我看好了,谁放他出去,我给他没完。”站在院子里的全体仆人和家人,都在听着欧阳大人训话。
转眼间,冬天过去了,地上的小草,长出了嫩绿的小芽,柳枝上娇嫩的小柳叶,在阳春三月的春风里,早已和风翩翩起舞。
在家闷透了的欧阳贤峰,再也坐不住了,学堂的老师每次都是来家里给他上课,父亲看管的又严,时常查看学习情况。
燕子从南方飞回来了,落在贤峰窗前的小杨树枝上,叫个不停,似乎在说“我都从南方飞回来了,你还在家里呀!”像是在嘲笑他。
魏媛媛小姐,在闺房里也是整个冬天都没怎么出门,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她想出去玩,丹又怕父亲不同意,就和丫头柳柳在屋里做了一个大风筝,准备做好了在院子里放着玩。
魏小姐不但能写得一手好字,做起手工来,也是巧手一个。在和柳柳的配合下,风筝做好了。
第二天的早上,她和柳柳就准备好所用的线,一段一段接好,在院子里放起了风筝。
风筝越放越高,她们两个不停的接线,放线。玩的不亦乐乎,可是又怕父亲发现。
一不小心她们在接线的时候松开了手,断了线的风筝向西飞去。
“追,赶快追。”魏小姐急忙招呼柳柳,顾不得其他跑出大门,跑到了大街上。
“风筝看样子要落下来了,咱们看能落到哪里。”魏小姐对柳柳说。
“知道了小姐,我在看着呢。”
“好,好。”
魏小姐和柳柳两个人既兴奋又紧张,眼睛紧跟着风筝将要掉落的方向注视着。
“你好,我们的风筝掉落在你家院子里了,我们能进去取下来吗?”柳柳上前走到欧阳府的大门台阶上问守门的仆人。
“行,行,你们快些,不要让我家老爷发现了。我要受罚的。”仆人倒也和蔼可亲,两人高兴的进了欧阳府。
魏小姐在院子里仰着头寻找落下的风筝,突然看到坐在走廊顶上的欧阳贤峰,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眼前风流倜傥,潇洒飘逸的男子,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男子吗?
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就是自己将来的夫君,想到这里,脸觉得更热了,不知道是刚才跑的太快出汗了,还是看到了心仪的心上人了。
“问,这是你的风筝吗?”早已发现风筝的欧阳贤峰,悄悄的爬上了廊顶上,准备取下这个风筝。又怕被父亲发现,就顺手拿了一本书,好有回旋的余地。
眼前突然出现的女子,让他从不正眼看女子的他,眼前一亮,他被魏小姐的美貌所吸引,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
他克制住了自己,还是礼貌的询问是不是她的风筝。
此刻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相互之间有了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