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春归

1.胡春从兜里摸出烟盒，皱巴巴的烟卷捋开了，过鼻子一闻，喷香。周韶华递过来火柴，刺啦，闪出了一阵火花，胡春歪着脑袋就过去，吐出的那口烟顺着火光扑了过去，周韶华甩了甩手，这叶子真香，大前门吧。

胡春说爷当年就好这点的头一口，掺着火柴棍那阵香。

周韶华吐着寒气，这天是要下雪了吧，凉的渗人。

话还没落地，城门楼子上飘下来了几瓣梅花，血里透红，在这惨淡淡的月光下慢慢的落着。

过了年，就回吧，这天太凉了。

甭急，等开了春咱也来个踏花归去。周韶华瞅了瞅胡春，想开的口没张了嘴。

俩老头佝着腰背着手往月光照不到的城里走去。

伴着的些许微光时不时的亮一下，在城楼子前落了地，灭了光。

2.天暖和了，眼瞅着杏花的苞都出来了。周韶华说着，顺势递过去一碗粥。年过完了咱也回去吧。

胡春把烟卷扔地下吐了口痰用力的踩着，再等等吧。

转着碗沿喝了吸着粥，这老面子了吧，一股陈味。年前刘不柳送过来那点新面喝完了？

周韶华夹了筷子细萝卜丝拌在碗里，呼呼的喝着。早没了，腊月二十七你说吃烤饼折腾了不少，前两天吃鱼也贴了不少。

那不是酸菜鱼吗，咋个还贴饼子了？胡春呼呼的吹着气扒拉着土豆皮，这土豆子都长芽了赶明了种点吧。

你喝多了说没吃饱非要吃饼，一直嚼鱼骨头，后来没辙就这鱼汤生了火贴了几张饼子。

入土为安，这土豆子进了土就又活了，这人进了土就到头了。周韶华说完往桌上扔了包烟，出门了。

胡春吃完土豆，用手指头沾了点醋狠狠地嘬着手指头，点了根烟。

春暖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