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虫） 荆棘 1
19世纪（大概），吸血鬼AU+ABO。
准确来说是轻ABO设定。
Mpreg Hurt/Comfort
二设：不标记也可以怀孕！！我就是想整男男生子而已！！
1
Peter讨厌这样站在所有人面前——穿着很少而单薄的衣服，被数十双目光由上至下地打量，那感觉就像有人把一盆黏糊糊的液体从他头上淋下来。
在那些人眼里，衣服穿和不穿是一个意思，他们心里早就有了价码：首先，他非常年轻，年轻到还没分化的程度，他是最近才开始往外冒那种勾人的味儿的，这甚至让某些有特殊癖好的人更心动了；其次，他力气不小，大多数的活儿都能干，但那又不那么重要，因为这群人买他的目的是为了豢养，因为他是、将会是个男Omega。上天为了弥补他们“一马平川”劣势，“众所周知，他们更容易怀上孩子”。
那个黑发的瘦高男人这样说，台下有人的眼睛亮了。真是俗气死了，就因为这个，Peter一直害怕自己会变成Omega，总有一天会被关起来下崽子，就像未来几年他会面临的那样，可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上个月开始，他闻到一股脆弱的、美味的乳制品味，这对于常年流连在厨房里的他太熟悉了，可那是来自他自己的。而这也是他沦落到这种地方，被老男人们涎着脸看来看去的罪魁祸首。他恨得要命。
这个黑头发的男人——Peter不知道这个Omega男人姓什么——他好像负责这档事的所有抛头露面的活儿，管人的事都由他金发碧眼的哥哥来干。他哥哥闻起来像蜂蜜酒。
Peter被现场数十种汇成一路的味道搞得头昏脑涨，身体因寒冷而缩起来，他看见旁边地上停着一只胖胖的小小的蜘蛛，当然了，这是地下拍卖，只能在这种蒙着尘的赌场地下室进行。他想象着把自己注入这只小家伙的身躯里，就能从这里跑出去了，这具身体将与他无关。
但逃走是不可能的。Loki捻上他的领子，这让他警觉地回过神来。
“哦Darling，害羞了吗？”Loki又按在他颈动脉上，Peter怯生生地看他，他笑着，“我得让他们看看你，否则他们不会放心的。”
他想解Peter的扣子，Peter往后一缩，幼犬的眼睛扑闪扑闪。
“不要。”
细不可闻，不过还是被Loki听到了。
“对不起，”Loki冲台下抱歉地眨眨眼，“这孩子年纪比较小，什么都不懂。”
“听话，小鬼。我可不想揍可爱的小孩子，但有人喜欢，他们巴不得现场就看到。所以，不如让事情简单一点？”他对Peter挑挑眉，Peter低下头，含着胸，屈服了。“这才乖。”
Loki动作不大，但带着股不可违抗的劲儿。Peter盯着他的手指，跟大理石雕像上的一样，Mansfield老爷家里有好几座；那样的手指拨开了他的纽扣，一竖列，等他感觉上半身凉嗖嗖的，又到了下半身。
最终衣服“扑”地一声都堆在脚踝上。
“没关系，那玩意不重要，你现在可以害羞那么一点。”Loki说着，又扳过他的肩膀给他们展示了他的背面，冰凉的指尖掠过蝴蝶骨、腰窝，“看到了？结，完整的，过几天分化了就会更鼓一点。什么问题都没有，很健康。拿回家去干什么都行，哪怕回家就给你弄死——只要你价格公道。”
死？Peter背着光，牙齿打了个战，Loki迅速地靠近他的耳朵：“别担心啦，他们不会真那么做的。”
“什么都能做，你告诉我你都会些什么来着？”Loki问，但不是真的要他回答，“他还会弹琴呢。”
“他是怎么被卖到你们手里的？”有个声音传来，听起来像没上油的齿轮。
“好问题。”Loki眼睛睁了睁，不过这不是什么死穴，“上一家破了产，只供得起自个儿了。啊，可怜孩子。”
Peter瞪了他一眼，太惺惺作态了，还不如早点被人买走作践了也不想在这里受凌迟。
“没有问题了？开始吧。”
竞价开始了。真好，Peter，听完这群老男人老女人比赛谁出得起钱，他就可以离开了……
“三十。”
“拜托，他可是我们卖过的最漂亮的Omega了，没道理比之前那个老姑娘价格一样吧！”Loki很“不平”，“大气点，行吗？”
“五十！”
“七十！”
“没错，就是这样……”
Peter感到自己浅薄地虚荣起来。这种场合了，怎么想，如何想，又关他自己什么事？
……
“五百。”
四下忽然一片寂静——恶魔路过了。Loki眯起眼睛，朝声音的方向望去，一个依靠在密道入口的男人，摘下了他的高帽，不过还有金丝墨镜挡着。
“五百，一次。”他自己喊起来，并往前走，“两次。”
当然没有人会为了这么一个小Omega奴隶花上这么多钱，再漂亮可爱也不会。
“三次。”男人走到了台前。
小雏菊的味道扯成丝带，Peter感觉自己镇静了一些，那是他的味道？好漂亮。Alpha的味道很少如此温柔，但那确然的锐利感打消了他的疑虑。
很难忍住不去看这男人。
“我能带走他了吗？”他拉下了墨镜，一双被造物主浓墨重彩过的眼睛。Peter看呆了，他歪了歪头，冲他眨了一只眼睛，害得他脸红。
“当然，当然。”Loki缓过神来，“亲爱的，穿好你的衣服。”
男人递给他两袋金币，落在Loki手上时清脆作响。
男人看向他：“等我一会，让我签个字。”
“是，老爷。”Peter闷闷地回答，动作有点迟缓，他还没反应过来呢。这个男人出的价钱有些太高了，像是哪个复兴时期的稿子的价格，很显然他配不上——他就像随便丢在地上就能生根发芽的野草，穷孩子嘛。
“虽然我懒得多嘴，不过…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吗？”Loki问。
“Stark。”男人简单地回答，戴上高帽，他边说边褪下外面的大衣，披在Peter身上。
“谢谢您。老爷。”Peter嗫嚅道，拉了拉厚大衣，不动声色地把自己埋在花香里。
Loki恍然：“我想我们认识。”
“当然，”Stark笑了，接着很快对Peter说，“噢，别，别叫我老爷。Tony Satrk，不过不代表你就可以……”
“我知道。”Peter点头，不要蹬鼻子上脸，他们这种人最懂了。
他捏着Peter的肩膀，在窃窃私语中离开了地下室。走出那扇门前，Peter回头看了一眼Loki，这当然不是因为留恋——天，在那年长Omega身边他总是头皮发麻——Loki的口型似乎是，“你走运了。”
“你很安静。”
穿过了燥热喧嚣的赌场，他们终于走到了大街上，天已经黑了。
“对不起。”Peter喃喃。男人捏着他的手，此外没有什么别的动作。他以为被买走后，自己马上会被碰一遍，从腰开始，他以为这些人都挺迫不及待的。
“名字？”
“请叫我Peter就好。”
“Peter。”男人摘下他的墨镜，直盯进Peter的眼睛里去，“你闻起来……”
Peter脸红了，那位哥哥可没太管他们——“我又不是卖妓女”——他抓了抓头发，“对不起，老爷。”
“别说这个词了。”男人不耐烦了，“我不是要说你脏……虽然你确实也挺脏兮兮的，孩子。”
“……”Peter咬着嘴，危机感席卷而来，他知道自己不值那么多钱，这让他横生再次被抛弃的恐惧。
“奶酪！”男人终于说出来，“终于找到这个词了。因为我不下厨……”
“您想说牛奶吗？”Peter的味道很麻烦，当他身体出什么问题，奶味就会变质发酵，这让他自厌。“我知道，不好闻。”
“没那么严重，”男人牵着他走向一辆马车，在他上车时托了一把他的臀部，指肚似乎留恋而又似乎没有地滑了一下，“来吧，让我们回去。”
放下天鹅绒的帘子，Peter在幽暗中，紧张地掐住了衣服的料子。讨厌的东西总在黑暗中滋生。
他们之间一片安静，任马车颠簸，这股沉默都坚不可破。只有味道在说话。
“你太紧张了，孩子。就这么讨厌自己吗？”男人说，“既然这样，把你裹得严一点。”
Peter驯顺地任他整理衣服。
“嘿，说说话吧，你又不是哑巴。”
他急得开口：“我不想让您讨厌才这样。您知道的，我们话一多就会得意忘形。”
“你太过有分寸了。”男人看着他，“我不是苛刻的人。当然，也不会想你想的那么温柔。”
“请您放心，我从没有把，像您这样的人，想成温柔。”Peter没有感情地说道。
“噢。”男人突然只是看着他。大概在思考是什么让这个孩子说出这样的话——不敢把你想成温柔。
“您……花得太多了。”Peter说，“五百，能做很多别的事。您应该选一个别的……”
“你不想要我？如果是其他人，在这里，”他朝下指着座位，声音很冷静，“在你又脏又冷的时候，就会把你办了。你知道他们买你是要做什么。”
Peter听着还是有点害羞（虽然他完全不应该这样），但那一点羞也被另一个冰冷的想法浇灭了。男人矜持只是因为自己不够干净得体。他忽然有点尖锐：
“那您呢？您是要我做什么？”把我打扮起来，到处当礼物送？
“比那更多。”
比那更多？Peter想，除了照顾起居，生私生子，还能做什么别的？总不会是让他回去做公子的。
“还有，我说了，付那么多只是想让那群乌合之众闭嘴。”男人说，“不是说你真的那么贵。”
Peter别过头，知道自己只是自作多情，但他不会因此伤心失望的。一点都不会。他只会担心被打发回Odinson兄弟那里。
“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男人语气莫名地有些恼。他突然摘了帽子，不由分说地往Peter毛毛的脑袋上安，“好了，小狗，不要难过。”
Peter正想嘟囔什么，自己的下巴就被人捏在手里了。男人做出了买下Peter后唯一有点意味的动作，他亲了他的嘴角——牙齿有点尖，Peter想，可总觉得像爸爸吻小孩额头一样的蜻蜓点水。这样不够，于是他反而吻全了对方的嘴唇。可他太小了，不会吻人，和舔舐一颗糖球没什么两样。
男人几乎是无奈地偏过头，躲过他幼稚又不懈的努力。他捧住Peter的脸，“慢点，孩子。看来你真的很怕我丢了你，对吗？”
少年湿润着眼睛，望着他，总算有句话直入心窝了。他喉头发酸地回答：
“是，老爷。”
这一次，男人忘了纠正他的称呼，兴许是懒得管了。男人仍然捏着他的下巴，挑着眉毛观察他，以至于Peter怀疑他就是想看自己掉眼泪。男人的眼神从审视，过渡到了怜惜。Peter看到他一个无声的叹息，他还想说什么，Peter期待着，说点安慰的话吧，哪怕是哄小孩儿的呢。但男人终究还是沉默地放开了他。
Peter感到一股委屈涌了上来。不久前被主人赶出来，又被别人抓住了关在笼子里；刚刚被人脱光了衣服在别人展示，现在又经受着如履薄冰的煎熬，未来就更不必说了，生很多孩子，无名无分，然后也许命运会轮回……
Stark并没有那么坏，也许。可他只认识了他几个小时而已，谁知道他关起门来会怎样？
男人听到了啜泣声，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Peter知道自己现在特别脆弱，但……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男人抽走了手，这甚至更让他委屈。但Stark或许只是对此——对买回家的小男孩哭鼻子束手无策。
他唯有让那股雏菊花的香气更浓一点，指望花香可以安神。
TBC
